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月榛便去请来大夫在曲畔居候着。佑昭被月松一瘸一拐搀扶回来时已面如白纸,冷汗不止,涂上大夫开得活血化淤药膏,又饮下一碗安神汤药才沉沉睡了过去。
眼见家里伤的伤,病的病,施老太太只好暂时接过管家之权,又开恩免了这月的晨昏定省。
近来佑昭都老老实实躺在床上将养不敢轻易下床走动,躺到第十日时,忽听外面有震天炮竹声传来,隐隐还夹杂着百姓们的欢呼声,一时好奇,便扶着月榛出了屋门。
月松正和小丫鬟们在西墙角踢毽子,看见佑昭忙迎过来搀她,“大夫说姑娘膝盖上的伤最要紧,调养不好会留下病根儿,姑娘怎么不依大夫所言多躺几日再下床?”
佑昭在石凳上坐好,“我听外面好热闹,是有什么喜事么?”
月松“嘻嘻”笑道:“今儿定亲王带着三千精骑凯旋回师,百姓们都挤在街上等着迎接功臣呢,听说等下将士们还要游街。”
佑昭想起赏春会上韩瑛所言,算算日子杜骛他们差不多也该到了,脸上不觉便蓄上了笑容。
月松瞥见佑昭神情变化,以为她想看热闹,遂遣散了小丫鬟,附在佑昭耳边,低声问道:“姑娘想不想看游街?”
佑昭感叹道:“身在内宅中,即便想看也是不能的。”
月松“噗嗤”轻笑一声道:“只要姑娘想看,我便有办法。曲畔居偏僻临街,咱们不出门也能看到。”说着给月榛使个眼色,两人跑进跑出两趟,在西墙角儿摞上两个大箱笼。
月松又放个小圆墩在箱笼旁边儿,踩着圆墩轻巧地登上了箱笼,小声喊道:“姑娘快来,踩上来便能看到街上去。”
佑昭略犹豫一会儿,还是没经受住怂恿,被月松和月榛拉了上去。佑昭上来才发现,自家门前的街上竟空无一人,仔细一听,人语马嘶,闹哄哄的声音似乎都是从东边街上传来的,遂拧着月松小脸道:“人家凯旋之师回朝肯定是从东边儿的正阳门大街一路直通承天门,然后在太庙献俘祭祀,谁会吃跑撑的跑到咱们西城来啊。”
月松挣脱出来,揉着脸道:“姑娘不知道游街的规矩,我昨日才和严总打听过,那些位阶高的将领自然是一路走大道,而旁边的小路也会有位阶低的将领过来游走一圈,以示胜利之喜。姑娘安心等着,等下才开始呢。”
佑昭只好将信将疑地等着,只要街上一有行人经过,她们三个便迅速低下头躲着。如此几次,她又发现了一个可怕的问题,那就是月榛和月松差不多比自己矮半头,她们两个站在这里刚好只会露出眼睛以上的部位,而自己则是整个脑袋几乎都在外面,与她们两个想较,自己的暴露的危险似乎更大一些。
又担惊受怕地等了一阵子,这才听到两声震耳欲聋的礼炮声,月松兴奋道:“姑娘,要开始了。”
三人立时聚精会神地盯着街道,眼睛一眨不眨,不知过去多久也没见人来,佑昭冲月松抱怨道:“就知道上你当了。”说着便弯下腰想从箱笼上下去。
这时候儿,月榛拉住她,“姑娘快看,有人来了。”
佑昭一激动,直挺挺站了起来,拿眼一看,立时惊地嘴巴大张,下巴都险些磕在墙沿儿上,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着黑甲骑黑马徐徐而来,不是杜骛又是那个。佑昭忙低头想要避开,但她方才动作太大,杜骛显然已看到她,兴高采烈地一马鞭挥下去,须臾间便到了墙外。
佑昭一看大事不妙,拉月榛和月松急匆匆蹲下,拿手捂住嘴巴不敢出声。只听墙外的杜骛先是豪迈一笑,然后朗声喊道:“七姑娘!”
佑昭继续装死,想要蒙混过关。谁知杜骛不见到她誓不罢休,愈喊声音愈大,一声接一声连绵不绝,估计再这么下去,要先把严总管喊出去了。
佑昭只好沉一沉气息,换上意外的神情,视死如归地站起来,笑道:“杜侯爷,好巧。”
杜骛见她出来,眼前一亮,打趣道:”短短几月未见,七姑娘都这般高了,连近八尺的院墙都挡不住姑娘,当真稀奇。”
佑昭“呵呵”干笑两声,讪讪道:“位极人臣的杜侯爷竟能来如此偏僻的地界儿游街,岂不也是一桩奇闻。莫道世事稀奇,只道自个儿少见多怪罢了。”
杜骛听佑昭说得一本正经,小脸红扑扑闪着光芒,心像被火炙着,又暖又痒。他嘴角微微上扬道:“听徐满说,城中贵女都喜欢藏在墙后看将士们游街,我于是便来七姑娘家门前碰碰运气,皇天不负有心人,还真让我撞上大运了。”
蹲在墙后的月榛和月松听到杜骛这话儿都“嗤嗤”笑起来,气得佑昭左右各是一脚,谁知她用力过猛,膝盖又开始麻酥酥地抽疼。她“哎呦”喊了一声,冷汗瞬间流下来。
杜骛立时关切问道:“七姑娘身子不适?”
佑昭见他神色紧张,心中一暖,抬手擦擦额头上的汗水,摇头道:“我前些日子做错事,被罚跪伤着了膝盖,眼下已无大碍,多谢杜侯爷关心。”
杜骛瞥见佑昭擦汗的小嫩手,心底又是一阵荡漾,扬起马鞭道:“七姑娘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佑昭尚未来得及拒绝,他已策马而去,消失得无影无踪。月榛听到杜骛挥鞭离去的声音,赶紧站起来偷偷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浑身一紧,拿手指着他道:“他……,杜侯爷是……,那个……。”
前几次去杜家,月榛都没跟去,这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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