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看着香囊上不多不少的七朵木槿花,眼底有难掩的失望之色,勉强笑道:“这下就好了,疑窦尽消,日后也没人再能拿此香囊做文章了。”
忠勇伯夫人附和道:“沈公子一表人才,难免会惹上桃花劫,经此一役,日后要多多留心才是。”
佑晗听出话中的讥讽,双手紧握成拳,若是就这样认输,她便一无所有了。想到此处,她扬起脸,毅然道:“料子是红云剪绒缎,内衬锁边我用的是双针脚。”
冯氏慢慢翻开香囊内衬,每个针眼处赫然都是密实紧致的双针走线,迎上施老太太灼灼的目光,踌躇道:“老太太……,此事还是您来决断吧。沈姑娘和晗丫头各执一词,细节处无不言中,媳妇愚笨,实在不知该相信谁的话……。”
事已至此,一桩闺阁丑闻或将摆上台面。除沈家人外,客人们都知趣地寻托词告辞,唯有杜骛似乎有些意犹未尽,被平阳伯夫人好一番明示加暗示,他才郁郁地出了花厅。
待人走得差不多了,素来以温顺形象示人的沈夫人也按耐不住了,含怒道:“今日之事太过蹊跷,我家谦哥的名声不能白白搭进去,你们施家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施澎正欲开口,但觉脸上实在无光,又讪讪闭了嘴。施湛见二弟不接话,忙陪笑道:“沈夫人稍安勿躁,此事待我们查问清楚后,再详谈解决之法。”
上次在詹家,沈夫人偶然听詹夫人提起,皇上已授意吏部,下月万寿节后便会擢升施湛为正二品左都御史,统领都察院,太不给施湛面子倒也不好,缓一缓神色道:“施御史清名在外,我没什么不放心的。只是今日之事无论真相如何,我儿名声受污已是事实,即便能查明原委还我儿公道,却也于事无补。”
施湛知道沈夫人的确言之有理,京城就这么大地界儿,向来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什么事儿从那些贵妇嘴里一过,绝对比事实还要生动、夸张几倍不止,于是叹气道:“依沈夫人之意,此事该如何了结?沈夫人只管开口,我施家必无异议。”
此事牵扯到沈易谦终身,沈夫人一时半会也没个妥帖的注意,静静思索起来,并没立时答话。
事情已发展到最关键的节骨眼儿上,佑晗也不再考虑脸面,边冲沈夫人磕头,边哭哭啼啼道:“求沈夫人成全我的一片痴心,若夫人答应让我进门,我定会恪守儿媳本分,上孝公婆,下教儿女,让夫君安心在外建功立业。”
沈夫人今日已忍耐佑晗颇久,看在周氏面子上才迟迟未发作,眼下她终于忍无可忍,怒笑道:“就凭你?一个庶女,痴心妄想!”
佑晗脸色勃然一白,强自辩驳道:“沈夫人记错了,我已记在母亲名下,我和七妹妹一样是嫡女,我的身份不会辱没沈公子。”
周氏瞟一眼犹不自知的佑晗,不禁摇头叹息,沈夫人连佑昭都看不上,更何况一个名义上的嫡女。
果然沈夫人冷冷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你家里长辈疼你,给你体面,你却不知道珍惜。实话告诉你,这些只是表面功夫,唬唬外人便罢了,从那个肚子里爬出来是永远改变不了的事实。”
佑晗委顿下来,身体微微发颤,过了好半晌,她似是想起什么一般,飞快爬到施澎脚下,哭求道:“父亲,您为女儿说句话啊。女儿自打生下来,你便对我不闻不问,我和七妹妹都是您的女儿,您不能太偏心,您就权当是补偿女儿,替女儿求求沈夫人吧。”
施澎为难地看看沈夫人,始终张不开口,他知道自己做不来阿谀奉承之事,遂平日里无论为人还是做官皆规矩老实,从不敢越轨,如今让他舍下脸面去强人所难,当真是比刀架在脖子上还难受。
施老太太霍地一下站起来,走到佑晗面前,正色道:“因你是庶女,你父亲怕你将来会被出生拖累,这才求我和你母亲张口,把你记在她的名下。成全你嫡女身份的便是你口中对你不闻不问的父亲,他如此煞费苦心为你打算,你倒好,从不乐天安命,只知予取予求。要我说当初就不该给你这个身份,反教你生出非分之想!”
施老太太每说一句,佑晗脸色便更白一分,最后已无半点血色,她胸口激烈起伏几下,陡然生出一股勇气,沉声道:“不管怎样,因香囊之事,沈公子日后议亲定然会不顺遂。沈夫人与其将来犯难,不如索性成全我。”
沈夫人被佑晗无礼胁迫,也不恼怒,淡然一笑道:“让你进门也不是不成。”
佑晗轻呼一口气,身子一松,以为终于得逞,谁知听沈夫人又幽幽加了一句,“但是……,你只能做妾!”
施澎咬牙,郑重道:“我施家女儿决计不能给人做妾,是我教女无方,不能把大哥的官声也折进去。”
施老太太朝沈夫人躬一躬身,道:“此事夫人不用再为难了,晗丫头耍的鬼祟计量我老婆子看的出来,不日我便会把晗丫头送回老家松江府,让老家亲戚帮她找个普通商户人家嫁了。”
沈夫人辈分低,忙侧身避一避,见施老太太行事公道,不护短,也缓和下来神色,客气道:“老夫人深明大义,我衷心佩服,只是我家谦儿的名声……。”说完拿帕子抹起眼泪来。
佑晗听到这话儿才彻底心死,双目空洞再无半点神采,只一声接一声地嘶喊,“不,我不离开京城,我不嫁商户……。”
施老太太威严吩咐刘嬷嬷道:“你去把六姑娘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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