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琅玥仍旧去水房烧水,经过庭院长廊的时候见到了芷兰。
因为没有基础,也没什么天赋,对于,琴萧笛这些个乐器,她学几日没什么成效,连跳舞也是因为筋骨太硬无法跳出美感来,秦素兰只好捡了别的来教她,这几日还颇有成效!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盛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琅玥远远看着芷兰轻扭腰肢,兰指斜扬,在那石亭里一遍一遍唱着《忆江南》,歌声清丽婉转,还算不错。
过了一会,秦素兰先离开了,芷兰一人留在那石亭里依旧唱着歌。
自从那日一起进了天香阁就一直未曾再见过芷兰,只听小鱼说她有自己的住处,鸾姨为了教她一些技艺,特地请来了教坊司里的师父来教她,芷兰打算在一两个月后便挂牌登台献技了。
曾经芷兰与琅玥是一同长大的,她虽是她的贴身丫鬟,可琅玥对她与亲姐妹也无二般。可如今再看她,才惊觉她与自己似乎已相隔很远。
琅玥不知不觉便走近了石亭,芷兰发现了她,便停下了歌喉。她看着琅玥穿着一身丫头的素色布衫襦裙,发髻简单的竟见不到一只簪饰,再看着自己身上的锦绣绵锻的艳丽舞裙和发髻上鸾姨给的两只碧玉钗,心中突然甚是愉悦。她在她面前站直了身体望着她。以往,她每每见她不是躬首就是行礼,如今终于站在了相同的位置上了,甚至自己还应该仰头低视她才对。她冲着琅玥不由的笑了。
“你从前可是我的小姐,今日却也只能穿着丫头的衣衫,做着浣洗丫头的活计,想必你心底很不是滋味吧!”
琅玥只是望着她,望着她的眼睛问:“芷兰,你真的要去挂牌了吗?”
芷兰低着目收拾着自己舞衣上的长袖道:“你想做丫头那是你的事!”遂而眼神转回又定定的看着琅玥,“我当初既然没去死,那我就绝不会再做回丫头!我既然能选择那我就要选最好的!”
琅玥却问她,“芷兰!你真的觉得你现在的选择是最好的吗?”
“我现在的名字叫玉容!我再也不是你的丫头芷兰了!”芷兰突然大声朝她吼道,好像她心底一直压着一团怒火,“我还能有更好的选择吗?这一切还不都是你们害的!我娘死了,我再也没有亲人了,我只能靠我自己了!往后我绝不会再给人当丫鬟!”
琅玥望着芷兰,想到那日吴妈跟着母亲们全部自缢,心中不免愧疚,“你说的没错!是我们言家对不起你!我应该对你道歉,对不起!”
想到那日母亲们的离去,芷兰也是失去母亲的人,自己与她本该相互扶持,可如今看来,芷兰已经找到了她自己今后要走的路了。琅玥也只能对她说道:“芷兰!如果这是你真实的想法,我希望你能好好保重自己!”
芷兰听了琅玥的话轻轻一笑,“你让我好好保重?你还是想想怎么保重好你自己,和——你的弟弟吧!”她后面的话虽然轻声,可琅玥却着实一惊。她望着面前的芷兰,如今的这个芷兰似乎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跟着自己后面的丫头了,她看着她脸上的神色,她竟猜不出她的想法,更加没有把握觉得她不会将这个秘密说出去。琅玥突然间心底腾起了一股惧意。她望着芷兰,芷兰依旧是在笑,笑的妩媚,笑的温柔。她却怎么也看不出那笑意究竟是真心还是……
“你放心!”芷兰笑声止住,柔柔道,“我还不会说出这个秘密的,它对我也没什么好处!不如……”她突然转念一想,对着琅玥又是一笑,“你做我的梳洗丫头吧!鸾姨说我挂牌后需要一个梳洗丫头,要不你做我的梳洗丫头吧!跟着我,你绝不会吃亏的!”
琅玥只是望着芷兰,望着这个曾与自己朝夕相处,一同长大的芷兰。
芷兰见琅玥没有回答便又接着说道:“反正都是做丫头,与你现在也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做了我的梳洗丫头后,这些洗衣烧水的活,你肯定就不用干了!”竟是对着她昔日的小姐用了一种施舍恩惠的口气。
“玉容妹妹,你好大的口气!”芷兰的话刚说完,石亭外的石板路上便传来了人声。琅玥回头望去,却是紫苑与白薇正朝着石亭走来。
紫苑接着说道:“我跟白微刚路过这儿竟就听到了这么一个笑话!玉容妹妹,你不念及昔日的主仆情分也就罢了,还敢大言不惭的让琅玥给你做梳洗丫头!如此狂妄的话你竟也说的出口?”
白薇淡淡道:“不仅狂妄还很愚蠢!”
芷兰见是天香阁里的头牌姑娘,当下低了头,没有反驳半句。
紫苑上前接上白薇的话,“的确是愚蠢!”脚步跨在芷兰面前,“玉容妹妹!以你的姿色在这天香阁里最多也就挂个海棠牌!能不能维持下去还另当别论!而你家小姐若要挂牌,恐怕这临阳城的魁首都得让出位置来!你让她给你做梳洗丫头?你这自掘坟墓的手段可真是稀罕!”
芷兰的头压得极低,没有吭一声,那低下的脸色却是煞白如纸。
琅玥望着芷兰此刻的摸样,开口朝紫苑道:“紫苑姐姐怕是高看了,琅玥岂有那个本事!”
紫苑仍是笑容灿烂,她转而踱步到琅玥跟前拉着她的手道:“是不是高看日后自然明了!我就是看不惯一些人还没怎么的就已经自大狂妄到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芷兰双手死死攥着帕子,拼命克制住情绪,倏地抬起柔声道:“玉容还有事就不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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