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讲自己的梦境时,盘儿就觉得一饮一啄皆有天意,那件事她当做秘密隐藏了大半辈子,也曾考虑过要不要跟他说,却都被她否定了。
可这些年下来,两人彼此之间几乎是没什么秘密了,可她却藏着秘密,偶尔辗转梦回想起时,难免心里会觉得沉甸甸的。
万万没想到上天竟然会让他做这么一个梦,而这个梦竟然神奇到因为他的插足,而转向另一个完全不同的方向。
从自己重生开始,到这个梦,一切都神奇得让人对冥冥之中自有天定,有种莫名的笃信感,所以盘儿觉得也许是时候告诉他这件事了。
她却没有直说,而是选择了同样以做梦的方式,让宗琮得知了上辈子的一些事情。
更让他有一种诡异的认知感,如果在那个梦里,没有他借着石榴背后插手,也许梦的轨迹就会像盘儿所梦到的那样。
梦里的盘儿会成为太子妃的奴婢,婉婤会因为陈氏的毒手胎死腹中,盘儿带着宗钺依旧屈于陈氏手下饱受委屈。
对于这一切,‘他’是不知情的。
也许即使知情,他也会不管不问。
他生来谨慎,而梦里的盘儿害羞胆小,她惧怕太子妃,也怕自己,又怎么敢主动靠近。
而两人之间没有独属两人的那点特殊,他不可能对她太过上心,又觉得她是太子妃的人,他贸然插手只会打破表面的平静,所以只会漠视。
盘儿的梦只讲到她封了丽妃,就戛然而止了。甚至中间极为平淡,她的情绪也很平静,但宗琮还是从中读出了很多不平静。
“这个梦是我还没进东宫之前,在进京路上大病的那一场做下的,甚至有些场景都模糊了。我本是就觉得是一场梦,谁知道来到京城后进了陈家,有很多东西都一一印照。当时我实在害怕,就说动了裴永昌借用陈家内部之争,将我与赵曦月作为最低等的妾一起送入了东宫,后来的事陛下应该也都知道了。”
“这就是这些年来赵嫔屡屡对你挑衅,你都置之不理的原因?”
到底还是心中有愧的,如果没有盘儿说动裴永昌插手,也许就不会有赵曦月的入宫,也许她就不会在宫里独守空房几十年。
几十年对一个女人来说是什么?几乎是整个人生。
她偶尔不忿的挑衅,比起这些又算得上什么呢,当然也是盘儿本就处于高位,一个处在高位的人何必对一个可怜的人咄咄逼人呢。这样也许虚伪,可未尝不是她保持本心的一种仁慈。
“不对,你怎么知道这事的?”安静了一会儿,盘儿突然醒神问道。
直到接触到宗琮饶有兴味的眼神,盘儿才意识到自己问的问题有点蠢。
换做那种口舌油滑的人,自然会说句关于你的一切事我都知道,可宗琮这样的性子,显然说不出这等话,不过一个眼神也足以盘儿明白他的意思了。
她心里甜甜地靠了过去,静静地偎在他的怀里,小声道:“所以我觉得我和琮哥能相遇,定是上天注定,只希望你梦里的琮哥和盘儿也能好好的吧。”
他没有说话,只是揉了揉她肩头,又轻拍了两下。
——
继上次琴儿在太子面前做出不端之事,被福禄当场拎出去后。
次日,太子妃就给盘儿换了两个宫女。
这两个宫女一个叫白术,一个叫白芨。
盘儿很喜欢那个叫白术的宫女,觉得她沉稳懂事又能干,虽然话不多,但办事极有章法。
自打白术来了后,她的日子比以前好多了,再也不用吃那些剩菜剩饭了。不过盘儿也知道,这也是因为太子爷的缘故。
那日太子爷许诺了她以后,第二天就让人送了一篓石榴来,个个都红润饱满,一看就是极好的石榴。
盘儿即是高兴,又是害怕。
高兴的是太子爷也许记住她了,害怕的却是怕扎了太子妃的眼和心。
幸亏之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太子爷又来找了她几回,并不频繁,但似乎也没忘记她。
太子妃终于变了态度,开始拉着她说些亲热话和笼络的话,可盘儿现在已经不是刚进东宫那时的盘儿了,她看得出太子妃眼底笑意下的冷意。
心中更是提防,毕竟太子妃的一些手段,外面人不了解,继德堂的人却多多少少都知道些,盘儿也有所耳闻。
太子妃的月份越来越大,胎像却不太好,太医们连着几日进进出出,太子妃终于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肚子上面。
似乎终于消停了些,盘儿却发现白术和富秋有来往。
也许不该诧异的,毕竟太子妃往她身边放人,怎可能不放自己的人,会有眼线也挺正常。
她发现自己的小日子迟了,白术和白芨似乎都没有察觉,盘儿心中忐忑,却表面也佯装不知。
这阵子太子似乎一直忙着外面的事,已经很久没踏足后院了,就这么拖过了一个月,盘儿心中隐约明白自己似乎怀上了。
她心里其实挺害怕白术和白芨知道,但也知道这种事很难得瞒住贴身宫女,她只能尽量瞒过一日是一日,拖得时间越久,孩子越稳当。
就在盘儿内心焦灼之际,这日太子突然来了。
他去正殿里探了探太子妃,就来了盘儿屋里。
如今盘儿虽还住在耳房,屋里却是大变样,家具摆设一水都换遍了,那日太子来了盘儿屋里走后,太子妃就命人把她屋里的东西都换了。
太子来后什么也没做,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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