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启云和其他人碰了碰杯,酒精好像撬开了他的唇舌,连目光都比刚才柔和不少,“你也不看他今年多大,那时他还在老家读初中。”
楚毅杭听出了些端倪,惊奇的说,“表哥,原来你和张主编是同学?”
张仁阳摇了摇杯子,“何止是同学,那时他是我室友,就住我上铺。说起来,时间过的好快,一晃都十来年了。”
贺启云似乎想起了什么,看着酒杯陷入了沉思。
戴静边听他们叙旧,边和子言碰杯,她本来也想喝喝白的,但被高宏劝住了。我本来只顾着吃菜,可一看眼前被她倒满红酒的杯子,心又有点发痒,刚准备举杯干上一口,却发现贺启云正盯着我,手不由的一缩。他的眼神总让我莫名的感到心虚,可每次一见他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我又暗骂自己心智不够坚定。我到底还是和其他人碰上了两杯,不过处于某种没来由的心里压力,只是浅尝辄止。他们几个都知道我酒量不佳,酒品也算不上好,所以也没人劝我多喝,都在那和张、贺两人边聊边饮,他们一会儿谈谈工作室的情况,一会儿讲讲私事,气氛倒比先前和谐不少。我看贺启云也很能喝,坐在那闷声喝了一小壶也不见脸红,不过他似乎心里有度,差不多时候就掩了杯子。张仁阳倒是越喝越开,子言看他满脸通红,担心的说,“你别喝了,等下醉倒了我可抬不动你。”
“别担心,我没那么容易醉。”张仁阳笑了笑,神志看起来还很清醒,他旁边的楚、高二人也脸泛红光,看起来都喝的很尽兴。
今晚贺启云和张仁阳都开了车来,散席的时候一人喊了个代驾。没车的高宏和戴静准备打的回去,住工作室的楚毅杭散散步也就到家了,只有落单的我在他们的怂恿下坐上了贺启云的小车。
代驾的司机是个中年男人,他看起来面善,车也开的平稳。上车时贺启云被他们推搡着和我同坐在后排,这时正躺在旁边闭目养神。这司机似乎是北方人,既话多,又爱管闲事。他瞅了瞅后视镜里躺尸状的男人,忍不住问,“小姑娘,你男朋友是不是喝醉了?”
我看了眼毫无反应的贺启云,略带尴尬的说,“他不是我男朋友。”
司机显然不信,半发牢骚的说,“你们现在的年轻人个个都喜欢口是心非,不是男女朋友会这么亲密坐一辆车回家吗?我女儿也是这样,总说没交男朋友,可每次都坐同一辆车回家。”
我一听满脸黑线,敢情这司机是把她女儿的情况套我身上了。转头看了眼贺启云,他嘴角不知什么时候勾起一抹笑,那眼皮往上抬了抬,但很快又闭上了。我原本准备辩驳一二,可一看他这样,索性也打消了念头,伸手把窗开了点小缝,夜风立刻钻了进来。司机见没人搭腔,只好专心开车,不大不小的风声遮住了些沉默带来的尴尬,晚上内环顺畅,很快就到了江边。贺启云不知什么时候睁眼坐了起来,他一看到k大南门的牌坊,就喊了句“停车”,我心领神会的准备开门下去,他却突然把我拉了回来。我正莫名奇妙的想问个究竟,他座旁的玻璃不知什么时候降了下来,“贺总。”我被车外熟悉的声音吸引,好奇的抬起头,一看是邓如慌忙又低了下去。
天啊,她好端端的怎么来这了,要让她看到我坐在贺启云车里那还得了!这么想着连忙又把头往膝盖里埋了埋,装作不舒服似的蜷在座椅边上,旁边贺启云已经淡淡的开了口,“找我有什么事?”
邓如脸上估计带了笑,声音听起来很轻快,“也没什么,正好听说你今天过生日,所以带了份小礼物过来。”
贺启云今天过生日?怎么刚才吃饭时楚毅航没提?我正纳闷,只听他云淡风轻的说,“谢谢,我不过公历生日,就算过也只收我女朋友的礼物。”
为了加强效果他说这话时似乎特地看了下我,我感觉脑顶射来一股逼人的视线,尽管车窗很快又升了回去,还是等到车子开进停车场,才重新坐了起来。
“老板,是不是到这就行?”
他听贺启云“嗯”了一句,手脚麻利的把车倒进停车位,接过钱瞟了我一眼就走了。我拎着包从车里出来,总觉得他刚才的眼神带了种莫名的得意,想起贺启云刚才说我是她女友,脸微微有些发烫。
“你今晚是打算睡在这吗?”贺启云不冷不热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一抬头才发现他已经走出老远,连忙跟了上去。
这个停车场的位置有点偏,虽然隶属k大,但除了正对街道的大门,只有一扇偏门和校区相连,这个时间除了保安室还亮着灯,四周都是一片漆黑。我心惊胆战的跟着贺启云从门里穿过去,又爬了个小坡,才转到大道上。夜晚的梧桐在路灯下有些辨不出颜色,地上的落叶正被夜风卷的四处飞舞,贺启云也不说话,他像个匆匆赶路的旅人只顾着往前走,直到拐进那条木棉小道才放慢了脚步。
秋天的木棉树没了花的点缀显得有些单调,但高耸入云的枝干,浓疏相间的树叶却又仿佛隔出了一个新世界。我抬头看了看树缝间留白似的夜空,它略带青紫的底色衬得圆月异常清亮,那旁边背光的古树虽然像极了鬼魅,却因着自然释放的生息吐纳,而散发出一种原始独特的味道,我深吸了口气,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
前面的脚步声突然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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