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皇帝不想摘掉王曦骊山书院院首的官帽么?
想!
做梦都想!
但是摘掉了王曦的官帽,骊山书院院首的位置由谁来坐?
谁能坐得了?
尤其还是在骊山书院出了韦晏云命案和学子寝院失火这两大事情的这个节骨眼上。
没了王曦,那些事情谁能抗得下来?
韦相能么?
忠武候能么?
护国大将军能么?
荣国府能么?
不能!
就算能抗,也不能给了他们抢风头的机会!
所以还得王曦做替罪羔羊去扛着!
如果能摘了王曦的官帽,早在骊山书院发生那么多事情的时候皇帝就借机将他革职了!
皇帝寒着脸瞧着王曦。
王曦啊,王曦,你可真会找时机,给朕出了一个大难题。
王曦见皇帝半天都没有说话,知道因为自己站出来,消除皇帝处置夏氏的心思已经成功了一半。
便按照来上早朝之前谢芙蓉给他出的主意,继续给皇帝下猛药。
王曦缓缓揭下了自己头上的官帽,放到了自己左上方的位置,继续磕头:“还请陛下成全!”
韦相见此,闭了闭眼,也学起了王曦,将官帽摘下来放到了自己左上方:“陛下,夏氏一门动不得,还请陛下莫要寒了庐阳诸多名门的心呐!”
是啊,除了庐阳夏氏,还有韦相背后的庐阳韦氏,以及臣相夫人背后的兰陵项氏。
这些无需有人拿到明面上来说,大家自然明白。
见王曦和韦相如此,那些想劝解皇帝不要动夏氏的臣子也学着他们将官帽摘下来:“还请陛下三思!”
不跪不知道,一跪吓一跳,哗啦啦地跪了一地,几乎跪了这大殿之中三分之二的臣子。
皇帝被气得不轻,一把掀掉御案,怒道:“你们……你们这是要造反么?”
“臣惶恐!”众人齐声道。
皇帝气得脸色发青:“你们……你们这哪里是惶恐?朕看,你们这是大胆的很呐!都敢集体罢官来威胁朕了!”
皇帝说着,一脚踢掉了一个在地上的砚台,那烟台飞出去刚好砸在了韦相的身上。
厚实的砚台砸在韦相的脊梁骨上,韦相感觉自己的脊梁骨都快要断了。
浓黑的墨汁撒了一身,染花了官服,但韦相恭恭敬敬地俯首跪在地上,动都没敢动。
皇帝来回踱了两圈步子,一甩手去了后殿。
文武百官跪在地上,就那样僵持着,谁也不敢离开。
承乾殿里,文武百官跪了整整一天。
后殿之中,皇帝气得又掀翻了很多东西。
就连皇后听说了这边的事情之后过去劝解,也被皇帝赶了出来。
傍晚戌时时分,皇帝和朝臣们还在僵持着。
很多大臣金尊玉贵的身子,很少受这样的苦,跪了整整一天,脸色有些不好,已经跪不住了。
忠武候悄悄劝解王曦:“王大人,要不您去给皇上服个软儿?”
王曦没有回头、没有动、更没有回话。
忠武候又劝韦相:“相爷……要不,您去跟皇上说说?”
韦相冷哼了一声,没有搭理忠武候。
事情都已经到了这儿份上,还能有回转的余地么?
有位同样支持王曦和韦相搭救夏氏的大臣口气有些难听地对忠武候道:“忠武候爷,好歹您也是庐阳夏氏的女婿,夏氏遇上了这么大的事,你不第一个站出来替夏氏说话也就算了,还在这里劝解王大人和韦相去跟陛下低头。难道您是想陛下尽快斩了夏氏一门?”
忠武候的脸面顿时有些挂不住了,没再说话。
那位大臣见忠武候如此,更觉得他不怎么样,无奈地摇了摇头。
到了深夜子时,大臣们还在承乾殿的前殿跪着。
皇帝倒是舒服得很,一顿脾气之后去了杨贤妃处,做了个好梦,直到被外头李延年的声音惊醒了,才昏昏沉沉地醒来。
“陛下,不好了,大臣们在承乾殿跪了一天,没吃没喝,到了现在。许多大臣都已经昏过去了!尤其是韦相,为韦大公子的丧事操劳数日,身子本就有些虚,方才……方才受不住吐血了!”
皇帝顿时一惊,赤脚下床,推开门,怒道:“他们这是要跪死在宫里么?他们……他们一个个的都来逼朕!”
杨贤妃连忙从床上下来,抱着一件皇帝的外衣和鞋子过来:“陛下,当心身子!”
皇帝一把推开杨贤妃:“滚开!”
李延年瞧着皱了皱眉头,连杨贤妃都挨打了,看来陛下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皇帝面色漆黑,又回了屋子在床上坐下:“他们若想跪,就让他们去跪,死了谁,直接用草席子卷出宫去,不必来报!”
李延年着实呆住了。
在朝臣店里发生了跪死大臣的事情,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轻了,传出去百姓说皇帝不听大臣们的谏言,朝臣以死为鉴。
重了,皇帝就会被史官从明君的行列里划出去,直接归到昏君里头。
李延年深深地抹了一把汗,颤颤巍巍地离开了。
虽然皇帝方才推的那一把实在不轻,但在这个节骨眼儿,杨贤妃却很能观察皇帝的颜色。
强忍着笑站了起来,柔声柔气地又去服侍皇帝了。
皇帝在杨贤妃处说的话很快便传到了承乾殿里。
皇上这是真的不管他们的死活了。
有些意志不坚定的大臣开始有些后悔跟着大伙瞎掺合。
但没有一个人敢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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