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借我。”
不知何时来到身后的黑框眼镜男,湿意得由内而外从头到脚,还有那味道,浑身上下浑然忘我的散发,锈迹斑斑的水管味。
他,用冰冷湿滑水锈味的爪子,直接抓住她整洁白净的袖管,将她拖走,也不问问她愿不愿意?!
“喂!放手!”司小语十分不乐意。可是任凭她使劲往后拽,也拽不过他的一股子的蛮力。
他停下了,却并未放开爪子,“爬上去看一下天花板上的水管。”皱眉仰视。
潮湿已经透过薄薄的布料,侵入她的皮肤,还有鞋底板遭罪的黏糊糊、湿嗒嗒!
水阀已经关闭了,附近的电脑、电话、电源设备都已被挪到了很远,幸免于难的有,壮烈牺牲的应该也不在少数,办公桌上除了散落下几张湿透的a4纸,一盆被浇过头的绿萝喝醉酒似的叶子全数耷拉外,只剩满桌满地的水渍了。
可是,这又关她什么事呢?他,不是对着天花板说的么?找天花板去。
“夏意,让人家女孩子爬上去,好像不太好吧?”
瞧,她还没出言反驳呢,就有人帮她鸣不平了!所以说啊,这个世上还是好人多。如果这个未来男同事放下手中那只憨态可掬的小熊维尼,她会觉得他更man!
黑框眼镜男不为所动,淡淡一句,“你上。”
那只小熊维尼居然立时噤声,退到一边,左顾右盼,加入了围观群众。
师傅说,靠人不如靠己!司小语使出吃饭的力气,往后退了一大步,“个子高的男人那么多,凭什么叫我一个女的爬上去?!”没成。手臂还被牢牢抓着,未获自由。
“男人都太重,桌子承受不住。”他解释道,话里带着无可奈何,将视线停在她身下—腿上,“女的只有你穿的是裤子。”一秒钟后,迅速移开。
“这算什么?”理由?亦或借口?司小语在扫了一圈四周的未来女同事后,发现,这是事实。她无助的望向缓缓挪来的艾文,“师傅,这算欺负新人嘛?”
“你就当,帮个忙算了。”艾文显然,没有接收到徒弟求援的眼神,伸爪去拍黑框眼镜男的肩,“大家都是同事嘛,对吧,夏意?”
有异性没人性,师傅做典型!司小语认命了,“喂,这桌子牢靠么?”伸出一根食指戳戳眼前的办公桌,又是简易的钢架结构加层板。
“牢靠。”
眼尖的艾文发觉,夏意眼底划过一丝笑意,说出的话和本人的行动并不一致,他在摇头?!
“动作快点。”黑框眼镜男,口气已是不耐烦。
居然敢嫌她慢?到底谁请谁帮忙?!“扶稳了!”瞪了他一眼,司小语一脚踏上凳子,费力的爬上桌子,努力站直身体,踮起不稳的脚尖,脑袋拼命往天花板的夹层里探,“太暗了!等一下,水管……哪里断了……嗯?这是……老鼠啊!”一声尖叫,脚下一滑,身体失去了平衡,迅速后仰—
艾文紧紧闭上了眼,可怜的徒弟—咦?预期中的惨烈案发现场并未出现。
司小语惊魂未定的瞅着占据整个视线的黑框眼镜,心跳异常,“你敢说,这桌子牢靠?”
将她放下,“我说的,是我。”说完这句,他走向过道,物业的人已经来了。
他,也是会笑的吗?笑起来也挺好看的嘛。不是,她一定是吓傻了!被他。
艾文悄无声息的走到她身后,一咬牙,“徒弟啊,还活着么?”
咕噜,咽下口水,“师傅,我刚刚应该是,见鬼了。”一定是。
一边与物业交涉,一边不动声色的,他在偷偷看,她。
她,改变得并不太多,只是摘掉了眼镜,所以他才能在面试的时候一眼认出。
司小语。没有找到机会问出口的问题,没想到,会是在这里得到答案。
她,是否还记得他?是否能认出面前的他?也或许,早就忘了。
就跟自己一样,埋藏在记忆深处,时间久了,就变成了模糊的回忆。
偶尔不经意的想起,就像个浅浅的涟漪,无波无晕。
“许总,您来啦。”
在看见师傅身后的许辰后,司小语立刻将筹划报复黑框眼镜男无理行为的设想,抛诸脑后,换上一副弱不禁风深受其害的模样。白色的袖管上一个脏兮兮的手爪印,鞋子掉落一只在办公桌下,她很费力的撑着台面才能站稳。
许辰绅士的为她捡起了鞋子,放在她的脚边,雍容尔雅,风度翩翩。--以上纯属司小语小说看多了,y出来的。
事实上,许辰的确替她捡起了鞋子,也随手丢在了她脚下。“你徒弟跟你很像。”他却是对着艾文说的,嘴角勾起一个奇怪的弧度,黑眸有不明原因的光芒。
“失散多年的兄妹。”艾文似乎习以为常,不知是对这个徒弟?还是对笑得高深莫测的许辰,“慢走,不送。”咧嘴一笑,再加不咸不淡一句的礼貌。
许辰抬眼看了艾文,没有搭话。
“许总,慢走啊。”赶忙套上鞋,司小语歪着脑袋,目送许辰直到电梯门关上,含情脉脉,笑靥娇羞。
“司小语,你不要丢我的脸。”艾文警告她。
“没事,反正你自己也经常丢……”
不等她说下去,艾文已经顺手的操起别人的文件往她脑袋上拍下去。
—师傅啊,你放心,我看上的是另一个。
她的话犹在耳边,他,手中的西装外套不断在往下滴水。
司小语,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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