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初,你听我解释……”到底有三年的相处,袁恒还是了解我的脾气秉性的。
“不必了,我来找你是想让你留下程姐,一个怀了孕还赚钱养家的女人。”
同样的情况,若是放到从前,我一定大谈起女儿当自强的大道理。可经历了那么多的风波,我逐渐明白到接受对方的好也是一种男女平等。袁恒对于我的感情,我不能接受,但他对于我的善意,我全盘接受。
办公室里,沈纯又心机地来rose的办公室汇报工作。真是搞不明白,成天上班磨指甲哪有那么多功劳可以炫耀。
“先等等。”rose接起电话,沈纯立刻竖起耳朵偷听。
沈纯抠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凭宁初这么一半老徐娘,怎么就能把男人迷得团团转,还都分工明确地变着法地对她好。而自己,白白长了一张与世无争的俏脸蛋儿,应聘时那个挂名男友项绅愣是不为她说一句话。幸亏眼前这个年纪也不轻的女上司与她惺惺相惜,不然她又得靠潜规则上位了。撂下电话后,rose对沈纯的态度明显冷淡了下来。
“你去行政部通知一下关于程姐的安排,先给给她停薪留职吧。还有什么事情吗?”见她没有离开的意思,rose追问道。
“是袁少的电话吧?忘了跟您交代,我和袁少是很好的朋友。项绅项少是我的男朋友,是袁少的好友。”
“原来是这样。”
不可否认,rose对宁初一直是抱有偏见的。即使是在后来见证了我的工作能力,她仍然瞧不起依靠裙带关系上位的女人。而如今沈纯的自报家门让她对宁初的离去明白了几分。
“宁初她……辞职了。你通知小黄交接下她的工作。”
“rose,宁初姐我工作我可以全权负责。”
“哦?”
“小黄她……人际关系处理得不是很恰当,大家都不太愿意与她合作。”
“就按照我说的意思办吧,我需要的不是能言善辩的交际花。”
马屁拍在了马腿上,沈纯灰头土脸地滚出了办公室。老板椅上,rose翻看着宁初应聘的简历,照片上那个有着坚定笑容的女孩,令她若有所思。眼瞧着袁恒放下电话,我先是瞪了眼项绅,成功将他激出一身冷汗来后转身要走。
“初初,别走……”
二十四岁那年的夏夜,我收拾完宿舍的最后一些行李将要彻底离开校园。大学七年里,我爱过,也被爱过,付出过,也伤害过。都说在大学里不痛痛快快地失次恋,大学生活就不算完整,如此我便了无遗憾了吧。牵着朦朦的手,完美诠释了“毕业那年我们一起分手”。宿舍楼下,袁恒的车仍旧横在那里,车尾完全没有甩回去的意思,霸道得那么熟悉。我装作无事般拉着朦朦一起走过。铁打的袁恒,流水的女友。
“谁知道他又在等哪个学妹呢?”
“初初,我想和你再谈谈。”他按下车窗,仍旧是那张粗犷俊朗的脸庞,却再没有玩世不恭的气息。看得出,他失落得像个孩子。
“我们没必要再有交集了。”我不顾朦朦地劝说,执意离开。
“算是你可怜我,兴许……毕业后我们便也不想见了。”
“我在门口等你。”朦朦拿过我手里的行李,独自往前走。
对视了几秒,我上了他的车。
“有事就说吧。”
“初初,我跟我妈都协商好了,她同意我们的婚事了。初初,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起初我也是被他那双干净的眼神蒙骗了,忽略了有一种人就是残忍得直白。仔细看去,袁恒削瘦的脸庞证明他着实经历了一场艰苦卓绝地斗争。
“如果能重来,我压根不会选择跟你在一起。”长久暗恋的人不辞而别,袁恒正出现在最恰当的时候,填补了我心里最隐秘的伤。这段恋情里,我们都坦诚地面对彼此,即使遍体鳞伤却依然坦荡荡。
他侧过头看向窗外,消化着残忍的话,也搁置了愈演愈烈的话题。“项绅的事,是个误会,起初我是想捉弄你的,可后来我真的……如果可以,我宁愿根本就没有那个什么狗屁赌约!”
“好啊,那我们就不会遇见了。”
“从赌约的一开始,我就应该跟你坦白。”
“那我压根儿就不会理你,刚才那个女孩叫安朦朦,你回去问问你那个最佳损友,认不认识她。”我欲打开车门,却被袁恒生生锁住。
“初初,你别走……”
是啊,打从一开始我们的相识就是个错误,而这个错误在四年后又重演了一次。同样的人物关系,同样的起承转合,再怎么也写不出不同的结局。
“你先走。”袁恒示意项绅离开,好让我们单独谈一会儿。“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变得独立,你也成熟了不少,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重新在一起?”
“那天跟我示爱的男人叫曾浩瀚。”
“我认识,他也是我的同学。”
“他是我深爱着的男人,而我却从没爱过你。”
“我们在一起的三年也很快乐不是吗?”
“是很快乐,可却不适合。浩瀚是懂我的人,我们有共同的生活目标,即使脆弱,我也愿意跟他分担。”
“你就那么确定他的家庭会接受你?”
“爱情不是谈买卖,即便我们没能在一起,我对他的爱也不会因此改变。”
“初初,你真是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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