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太熟悉了,不管是谢之言还是甄念诀,好像都没有怎么变,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一有不对就会掐架,不过方式倒是文明了许多。可是面对着这一番没有改变的改变,项南不知道如何应对。
他们是很熟没错,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这么多年没见就不能稍微的来个握手啊拥抱啊客气客气说个“好久不见”“这些年如何如何”什么的给她个当机缓冲的机会吗?他这样搞得就像昨天才见过面,今天只是一起简单吃个饭顺便准备掐个架而已。
况且,自己真的很不会寒暄啊。
“之言,好久不见。”项南笑着,强装淡定的憋出这么几个字。
结果谢之言听了这话显得特别的委屈,一边叫嚷着“项南南你个没良心的家伙咱们可是青梅竹马啊青梅竹马不就十几年没见面你就这么官方客气我真难过啊真难过,阿诀你就不管管这丫头?太让人心碎了。”一边往甄念诀怀里拱企图得到一点点一丝丝安慰。
反观甄念诀站在那儿像个看戏的一样,拎着谢之言就往门口走:“去上菜。”就这样轻轻松松地把老板扔在了门外。
隔了一扇门,还隐约听见谢之言在门口威胁叫嚷的声音,不过过了一会儿声音就消失了,项南估摸着是员工见着自家老板被扔出来在门口叫嚷觉得很没面子所以把他拖走了。
但是,她不在意。
她在意的是正坐在他面前,手里捏着一支烟的他。甄念诀。
不过方才谢之言说的那句“不就十几年”一直烙在她心上。那十几年在他嘴里仿佛就是几个小时几天时间,仿佛就是一个暑假而她回了趟姥姥家,仿佛就是夏夜里他嚷着热而她心不甘却又麻利地跑去小卖部给他们买了瓶可乐很快回来。沧海桑田,白驹过隙于某些人而言不过眨眼之间。变的是皮相模样,不变的是那份深藏于心的情谊,又或者说,只因是你,我忘不了也不敢忘。你的眉梢眼角,全部印在我眼底,刻在我心里,然后连成脉络生长枝叶,滋养出最动人心魄的花。
那十几年,又变成了谁的十几年?是在心里开出连绵不绝动人心魄的花的她,还是深藏于心岁年不忘的他?没有人知道。而“就十几年”四个字恐怕也没几个人说得出口。漫长的光阴里,那些被磨灭的记忆,那些被埋葬的情感叫嚣着呐喊着要春风又生要破土而出,最后,也被冗长寂寞的等待剜去了耐心浇灭了激情逐渐归于沉寂还于寸草不生,成为心上的那抹白月光。
这大概就是时光的烙印,沧海变桑田的证据。
而现在,项南逐渐接受了现实。
他正坐在她面前,他正对着她笑,他还对她说着话。
他的衬衫依旧整洁妥帖,他的手指仍然纤长匀瘦,他的笑容还是明亮得发光,他整个人都散发着熠熠光华灼人眼球过目难忘。
他叫甄念诀。
在项南的整个青春期里,这三个字这个人就是全世界。所及之处尽是黑暗,冰冷无孔不入肆意蹿夺,只有他是来自那个世界的光明与温暖。
可以吗?如果想要回到从前那般自在惬意,还有可能吗?
“你想要抽烟吗?我不介意的。”那一只烟被甄念诀捏在手指中翻转把玩。她以为他想抽烟了。
“不了,我正在戒烟。”甄念诀抬头,放下了手中的烟。
“戒烟?我知道可以借助糖果来戒烟,你这样拿着它,是画饼充饥吗?”
“大概是这个意思,不过我觉得用‘望梅止渴’来形容更恰当。”
她没再说话,只是在不停得想,他为什么会抽烟呢?
项南记得高中的时候,在回家的路上碰见的他,指缝间总是夹着一支点燃的烟,偶尔几次会叼在嘴里。很少几次的四目相对,她会皱着眉移开视线。那个时候的天色总是很暗,深蓝色的夜空上很少的星星与夜空下大片的路灯对视着僵持着,但他的眼中却闪烁着万家灯火般的触目惊心。
那个时候的他是令她惊艳的,渴望的,同时那个时候的她也在想:这是我记忆里的甄念诀吗?这是我喜欢的那个甄念诀吗?
太熟悉的面孔,太陌生的眼神。
她看着被他随意置在桌上的烟,又想起大学的心理老师说:抽烟喝酒,一种依傍于年少时期环境的影响,另一种滋生于长期的心里矛盾压抑。
按理来说,他的高中,他的青春期应该是恣意万千,肆意张扬,洒脱自我的,那样明亮得发烫的时光,那样备受她羡慕渴求的时光,会有什么使他忧愁?
一定不会有。
那么原因只有前者了。也对,年少的男孩子,更何况是像他那样的男孩子,周边围绕的人有几个不抽烟的?
他是好,可是他也会变。
项南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却又突然想起,他要结婚了。
这样的一顿饭,自己不是没有幻想过,只不过在自己的想象里,这顿饭应该是欢欣愉悦而不像此刻这般无声压抑。
但事实却是,他要结婚了,她告白了,这么复杂的关系,这么尴尬的饭局。
他眉梢眼角春风得意,坐在对面眉目潋滟,唇角灿如桃花,活色生香。
这样一个他若是在多年前,便是她的不自量力是癞□□想吃天鹅肉,是肖想是不可能。
而现在的项南,蜕成了一只漂亮骄傲的小白天鹅,自信又美好。完完全全的衬得上他。只是这样相配的两个人,其中的一个将挽上他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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