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盆里的小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下降,一只只蛸夹子在林愁手里惨遭活骟、挖心掏肝以及分尸。
两个小时,林愁甩甩手,
“都生疏了啊,好几年没弄了。”
在他面前是整整两大缸处理好的蛸夹子。
管系统要了大头木杵,就着缸将蛸夹子舂碎,直到看不见完整的蟹壳碎片,两大缸舂好的蛸夹子宛如一团颜色古怪的泥浆,并且散发着浓郁的咸腥味。
其实做到这一步,林愁的父亲大概会将一半的蛸夹子“泥浆”保存起来,佐以辅料进行发酵,很容易发酵的蟹汁在数日之后就又是一种不可或缺的美味调料,能吃小半年。
不过林愁之前已经给小馆做过不少诸如此类的“基建”,不必小气巴拉的做一半留一半。
大缸里的蟹汁很粘稠,汁水里面的颗粒感非常足,需要用多层纱布进行多次过滤才行,最后将剩下来的大团残渣用纱布包好,放在稍微倾斜的案板上像和面一样揉搓挤压,榨干最后一丝价值为止。
“滴答滴答”
从案板一角流下的蟹汁已经少到可以忽略不计,林愁看了一眼,
“还不到半缸呢...也不够啊...”
数百公斤重的蛸夹子最后只出了这么半缸,就这还特么是半成品。
虽然缸是大了点,但也不要太过分啊喂!
就这半缸蟹汁做完了的成品怕是都不够一桌人塞牙缝的,眼看着天都要亮了,剩下的人咋办?
林愁一阵挠头,
“mad大意了...都忘了蛸夹子这么不出息了...”
该做的还是得做。
热锅,将一缸蟹汁全给倒进锅里,再扔个小葱结,几片老姜,用大勺轻轻翻搅。
刻意调小的火苗将热量均匀的传导到锅里,一锅蟹汁渐渐有了沸腾的迹象,于是林愁又把火调小了些。
过了两分钟,蟹汁表面浮起大量灰色的浮沫,气势汹汹几乎将整口锅填充至满溢。
“当,当~”
林愁手里的大勺轻轻磕着锅沿,侧耳细听的同时嘴里数着数。
熬螃蟹豆腐的时候不能盖锅,气压变化过大过于快速会让整锅螃蟹豆腐毁于一旦,而这些泡沫就像是天然的人性化小助手。
虽然长相造型实在过于苛刻了点。
“29、30...好!”
挥动大勺迅速将浮沫打掉,林愁凝神看向锅中,在大量泡沫下“憋”足了劲头的蟹汁里果然已经有了大如婴儿拳头小如花生大小的冻状结块。
——这就是螃蟹豆腐的“豆腐”了。
“又输了啊...”
林愁有点郁闷,他那把祖传火腿手艺都带到下面的坑儿子老爹到底是怎么把螃蟹豆腐熬成比自己拳头还大的一块块的?
如螃蟹豆腐这种菜肴,自然是以在锅中把“豆腐块”熬得更大论英雄,就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你的技术过硬似的。
一点胡椒粉,一撮青盐调味,盛好。
做好的螃蟹豆腐如小山般在容器中耸立,整体呈现出介于白色和灰色之间稍显黯淡的色调,可又猛然有一处或连成一小片的相当亮眼的金黄。
林愁先尝了一勺。
“e...”
螃蟹豆腐质地娇嫩颤颤巍巍,细密的蜂窝状小孔中蕴藏着大量滚烫的汁水,当林愁迫不及待的咬下去的时候,嘴里就只剩下鬼哭狼嚎的“嘶嘶哈哈”了。
烫,不过很值。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趁热嘛!
...
天色渐明,发动机的咆哮打破清晨的寂静。
几辆以异兽骨骼和牙齿作为装甲的荒野战车碾碎草叶、树桩、巨石,一路横冲直撞。
只要车够结实,什么路我不敢开?
进化者的驾照是明光史上最不靠谱的证件之一,除了罚款的时候能对上编号甚至连给无辜路人一丁点心安都做不到。
大灾变两百年,明光城外除了刚出城门的几十公里,剩下的哪儿还有什么路,及膝深的草地就已经算是给足了面子,动辄两三米高的大型草原进化者们也得忍着。
基本就只能依靠装甲强硬的一路碾过去,只要不开上悬崖峭壁开进河流湖泊不翻车那就算是合格的老司机。
几辆车上拢共二十来人笑哈哈的彼此打着招呼,他们将车停在燕回山山脚,往山上走去。
“猜猜,今儿早上吃什么?”
“包子吧。”
“我猜是面,拌面。”
“nonono,还是大肉包子最实在了,拌面是什么鬼?”
“敲,听说做拌面的酱原材料可是撞山麝,撞山麝知道不!”
然后二十多个人很是郑重的祭奠...划掉...瞻仰了一下挂在穹顶上的雪团子大佬,
“雪团子大佬威武!”
“666”
“愿雪团子大佬沉眠于此...恩咳咳咳...长住久安长住久安。”
黑军那边早就传开了这位大佬的威能,这下整个明光城里住着的进化者都觉得倍有面子,总算扳回一局。
看嘛,你们黑军不是牛逼嘛,到头来不还是靠咱明光帮你们丫的压制虚兽嘛?
然而雪团子大佬根本没心情看他们一眼,注意力全在手中的食物上了。
雪团子大佬下方是一座宛如天梯般的铁塔,出自高家高铁之手。
昨夜高铁一个人仅仅用了俩个小时就把这玩意搭了起来,其中每一根构成角铁上都有着繁复漂亮的锻打鱼鳞纹,非常的奢侈。
铁塔高度约有两百来米,与家园树将将齐平,最顶端是个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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