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晋一刀捅进自己手臂的那一刻,所有诡异景象全部消失,他低头一看,手臂完好无损,手中的刀根本就没有动过,四周浓重的黑雾消散一空,只剩风雪还在呼号,而他依然站在山下,根本没有到达山顶。
“果然是幻象啊。”他长出一口气,不管是脑后的咳嗽声还是脚下土壤中翻滚的东西,如果真的要袭击他,他基本上没有还手之力,但是无声无息接近他只是为了咳嗽一声却不出手偷袭他,其目的很明显只是阻拦和恐吓,只有幻象才会这样如纸老虎一般。血衣会中就有一名老杀手擅长用幻象迷惑敌人,让目标和身边的人自相残杀,根本不用自己动手,幸而他叛逃时那人还在外执行任务,要不然怕是没有这么容易逃掉。
没有了幻象的阻碍,他上山的路途很顺畅,当他到达山顶,抬眼望去,一座破庙孤零零的立着,看上去似乎已很久无人问津。
“不是说庙旁有棵歪脖树?”李晋四周打量却并没有看到传闻中吊死过猎户的歪脖树,不仅如此,以破庙为中心的十丈以内压根就没有任何树木存在,只有一些像是枯萎了的藤蔓散落在地。
李晋走进破庙,庙里黑沉沉的什么都看不清,隐约能看出正中石台上有一高大身影,似乎是此处山神像。
他犹豫片刻,直接跪在了这山神像前,低沉的声音虔诚而恭顺。
“山神大人,我在找一名为宋羽的女子,她重病在身,离开锦连古城不知去向,人命关天,万望上神告知其所在,感激不尽。”
李晋话音刚落,就听身后哐当一声,惊疑中回头看去却是年久失修的庙门歪倒在地,激起一阵灰尘,风雪袭来立刻将灰尘吹拂一空。
“呼,还以为——”李晋忍不住抹了把冷汗。
“以为什么?”
“谁?是山神大人吗?”李晋听这声音嘶哑,如夜枭啼鸣,心中陡然寒气升腾,警惕的握紧长刀,双眼在四周扫视。
“山神?不过是一条百年藤精而已,一介妖物也敢窥伺天道,早就被老夫吸干灵气扔在了庙外。”
原来那些枯藤是就是山神,早知不来此处,方才发现是幻象时就不应该再进来,李晋暗自后悔,一只刚修炼成精的虎妖都让他疲于应付,百年藤精取他性命简直如探囊取物,眼下这说话之人能将藤精吸干,怕只能是传闻中的仙人才能做到,如果这人有歹意,他半分逃生机会也没有。
李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他躬身问道:“不知仙长在此,小子搅扰仙长心中十分不安,这就离开。”他说完后退几步,直退到庙门口。
却听那人又淡然开口,说的话如惊雷炸响在李晋耳边:“伪灵脉有伤天和,若无夺灵散相助强行吸纳天地灵气,一个月修为尽废,半载则危及性命,回天乏术。”
李晋额前冷汗直冒,不知此人所说是真是假,却觉前方黑暗中有如黑潮翻滚,像是被毒蛇盯上一般胆颤心惊。
“你若不信,可以就此离去,老夫难得发善心,既然不领情也就算了。”这声音依然嘶哑而难听,似有淡淡的香味从黑暗中传来。
李晋犹豫中并没有立刻出门,闻到这股香味,脑中一阵眩晕,心道不好,这分明是中毒的迹象,再想迈步出门,已经是浑身酥软,就连佛窍金光都运转凝滞。
“哈哈,竟然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兔崽子,亏得你老鬼爷爷还费心思留住你。”黑潮翻滚,李晋眼前忽然现出一张脸,即使以他多年杀手心境都止不住心惊肉跳。
这张脸似人似鬼,皮肤沟壑纵横,如刀剑刻痕,鼻子颇象蒜头,两只眼睛一大一小滴溜溜转动,小的那只就像个瘪了的黑葡萄,大的像个铜铃,两瓣嘴唇青紫,下巴上三绺油腻灰须,李晋从来没见过长相如此丑陋的人,关键是随之而来的一阵气味,早已从香味变成了浓浓的腐臭味道,他顿时腹中翻涌,有种呕吐的冲动。
“你敢吐我就把你撕碎!”这老鬼脸色狰狞凶狠,厉喝道。
李晋连忙忍住恶心的感觉,偏过头不看那张难以入目的脸,问道:“仙长乃世外高人,为何用下毒这等下三滥的手段?”
老鬼冷哼一声,反问道:“谁告诉你下毒是下三滥手段?你可知大道三千,其中就有毒道一门。”
“恕小子愚钝,只是仙长如此手段,何必为难我这本领低微的晚辈?”李晋试图运转佛力,奈何晦涩不堪,只好先与这老鬼虚与委蛇。
黑雾消散,四周有幽绿磷火漂浮,现出其中景象,李晋一眼看去脊背寒气直冒,这老鬼脸虽然长的丑,但是起码是个人样,哪知道其脖颈以下的身体竟然是一棵枯树的模样,树皮黑紫,毒气腾腾,手脚龟裂树皮覆盖,露出的血肉显现出幽绿的色泽,其中逸散出的雾气稍微吸入一点就心口发堵,李晋连忙将脸转向庙外,风雪吹拂下这才稍微有些清醒。
“你看看自己心口。”老鬼怪眼往风雪中望去,冷漠说道。
李晋眉头一跳,强自忍受着眩晕的感觉将衣服翻起来,瞳孔顿时收缩,心口如蛛网般的黑紫色痕迹呼应着心跳正在向全身扩散,所到之处皮肤龟裂,虽说不疼不痒但是看起来很是恐怖。
“此毒名为黑织罗,此时不痛不痒,等到弥漫全身便会毒素爆发,到时候,”老鬼盯着李晋,冷笑道,“放心,毒素爆发你仍然可以活很多年,不过毒素会影响你的心智,将你变作嗜血的疯子,一天不饱饮人血就会承受长达五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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