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没有雨,但风如刀凄厉。
只穿一件单薄衬衫的男子在狂风席卷的天台上俯视着这城市,多么繁华,即便是这样冷的夜。
他坐在天台的边缘。
他的长相算得上干净,带着几分瘦弱,鼻梁上架着有些模糊的眼镜,像是刚刚步入职场的毕业生。他在喝酒,酒屋里最简单也最烈的烧酒,脸色平淡,仍由风带着他看似摇摇欲坠。
“你居然躲在这里喝酒啊。”一身轻甲的男子走到他身边,叹了口气,环目四顾后从一旁成打的烧酒中拿起了一瓶,“难得你还留了给我,不过组员们都快把17区整个翻过来了,我们却在这喝酒。”
“没想特意留给你,我怕一瓶不够,喝不醉。”
“作为”特定组“的组长,你不应该是最忙的吗,你还真会偷懒啊。”轻甲男子猛灌了一口酒,看向远方,“苏悦失踪一天了,符师公会都快疯了,上面给的命令是三天吧。”
“还有两天。”他干脆躺了下来,这样吹着风喝着酒,很惬意。“只要一天就可以完成。”
“你还真是。解救的话不应该是越快越好的么!万一迟则生变咋办?”轻甲男子略微有些无语,不过也是,这家伙的做事风格一贯如此。
“我不关心那个叫苏悦的会如何,我只要完成工作。”
“这次”自由军”居然连“sy警示者”都瞒过了啊。“轻甲男子收回目光,”是她么?“
他抬起头,看向极遥远处,那座摩天大厦,已经持续一天一夜冒出浑浊的灰色气体了。
”只有她能做到。“他仰天饮尽了残酒。
他猛地坐起,却从距离地面70多米的天台上跳了下去。
轻甲男子摇头,“疯子。”
一股巨力从侧面传来,苏竭摔倒在了地上。
欧阳朔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语气平静得有些刻意:“如果你想你们两个都能活下去,这是唯一的办法。”
苏竭执拗地看向不远处遥远的祭坛,入眼却只有暗红。
他终究做不到。
如果只有这样能让妹妹活下来。终究难以接受。
只能接受。
苏悦额头上的符文化作点点光芒,消散在了空气中。
但她仍旧看不到她最想见到的人,那个一身白衣的男子挡住了他的视线。
“让开。”她几乎是嘶吼着喊出了这两个字,但声音早已嘶哑,只越发显得无力。
一身古式白色长袍的男子意外的和善,脸上带着一丝歉意侧身让开似乎,禁锢住苏悦的那个人并不是他。
苏悦只觉得眼中一痛,心中一痛。
尽管在那一晚她就看到了哥哥的眼睛,但她仍旧控制不住泪水。
我没能抱紧他。
白衣男子将她扶起,只用了右手,他的左手带着加长的手套,显得分外不自然。
他的语气严肃却没有刻意显得虔诚,神圣:“苏悦,这是最后问询。血祭帝剑,即是血祭帝君,从此永为帝君殿下臣子,永生护佑帝剑,侍奉君王。你,接受么。”
苏悦的目光没有片刻的转移,她不再犹豫,“我接受。”
苏竭心中一痛。
他再次试着靠近她,依旧被欧阳朔拦住了。
欧阳朔看着她身后无知无觉的冰冷的断刃,眼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凉。
白衣男子没有再说话,他来到“帝剑”之前,俯首行礼。
他去左手上的手套,将它暴露在了空气中。
那是怎么样的一只手啊!不根本不能这这称之为“手”了,若不是那干枯到没有骨头只剩下丑陋的枯皮的五指与完全没有一丝皮肤的掌心下连着白衣男子的手臂,没有人会觉得这玩意是,哪怕是像手!
祭坛之下瞬间沸腾了起来,但不是因为这只手外表,而是因为他们的祭司,有多少年没有在祭典中用到这只手了?
白衣男子没有一丝犹豫,他将左手,按在了剑刃的断口上。
看起来不可能再有血液流出的五指上,滴落一滴猩红。
只有一滴。
剑刃只是闪过了一抹冷芒,没有任何剧烈反应。
白衣男子不再停留,将手套带回手上,深鞠一躬后退下了祭坛。
他是对着苏悦行礼,或许从今往后,苏悦才是最贴近帝君意志的人。
苏悦恋恋不舍的回过头,同样将左手覆于断剑之上,但和白衣男子不同,她的手瞬间鲜血淋漓。
帝剑闪过一道更加耀眼的剑芒,甚至还发出了“锵”的一声轻鸣。
白衣男子的眼神明亮了许多。
欧阳朔按住拼命挣扎的苏竭,神色复杂。
“苏家。果然。”他将目光转到苏竭身上,沉默许久。
“苏竭,不要放弃修行,你的天赋,或许你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脑海中也有些混乱,他自己也不明白,这样说的根据和理由。
帝剑反应越发的剧烈,以至于剑身散发出了血色的光芒,终于在一声惊鸣之中,残剑化作璀璨的金色!
即使只有一瞬,只是光芒已经消逝,但所有人眼中都一阵刺痛,包括失去视觉的苏竭。
那是剑的锋锐。
“到你了。”欧阳朔放开了他。
苏竭没有一丝犹豫,几乎是奔跑着冲上了祭坛。
“哥!”苏悦紧紧地抱住了他,就像十年前的他们相互拥抱着取暖,她不想放开,她好害怕一放手,哥哥就会像泡沫一样消散。“你没事吧,伤呢?没事就好。”
眼睛仿佛被刺伤而流下了泪水,但刺伤她的,不是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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