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金神殿——
一座八丈余高的庞大铜炉悬浮于虚空中,炉身上盘踞着九头狰狞的螭龙刻纹,古朴气息弥漫,虽无木柴,炉底却有道火自生,竟是如同琉璃般纯净。
“琉璃天香,不灭劫龙,灵虚道门的焚仙炉能够炼尽世间的一切,却不知能否炼出原本就不属于人世之物?”
神殿中的一尊存在开口问到。
“如丘所说,那孩子的本质同世人不同,此岸与彼岸本就有着一道无法填补的天堑,那是唯有任何世间之物都无法抵达的混沌,而那孩子四肢百骸深处却隐隐透着同最深层混沌相似的气息,那么他体内或许就真的存在世间唯一能够替代天帝女的补天之物。”
炉顶上坐着位眉清目秀的小道童,左手掌心向上,托着一朵琉璃般光焰化作的白莲,右手掌心轻抚着铜炉,清脆的童音回响在宽阔神殿中:
“既然那孩子真正存在于世间,这座焚仙炉自然能将他体内那道气息的源头提炼出来,只是那孩子身体中的情况太过复杂,即便是我也无法推算出在他进入焚仙炉的一瞬间会发生什么,甚至于我尽力保全他的身躯魂魄也无济于事,多半在最初的一瞬间那孩子连同躯体魂魄都将会化为劫灰。”
“若是如此,那道气息的源头能够留存下来么?”
一道浑厚的声音自大殿顶端响起。
“能。”
道童淡淡说了一个字。
“我应那位老友之邀,只为补天而来,若那孩子答应,我就补一补这青天,若那孩子不愿,即便是待到苍穹倾覆,星海覆灭,或许也没什么值得惋惜的。”
“天道杀劫不可以人力阻挡,唯有将穹顶之上的裂开的那道深渊填平才能将其真正泯灭于虚无,既然这是能令天帝女殿下活下去唯一的方法,那么无论这个世界付出多少代价都是理所当然,一人的性命根本无足轻重。”
一道伟岸身影从王座上站起了身子,眼瞳中带着几分冷意与淡漠。
“我去把他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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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台上那位身穿长衫的礼官诵读着祭文,数十万铁骑列阵于镇国大鼎前。
秦渊一边叹气一边想着注定吃不到腹中的那顿国宴,忽然间又笑起自己小家子气。
怎么说也都是最后了,总想着一顿饭岂不是有失小爷我的风范?
苏阎面色微微发白,伸手拉了下秦渊的衣角。
微怔侧首,一位身躯伟岸的英武中年人静静站在千余丈外,仅仅是淡淡的目光便仿佛山岳般沉重,在那位存在的注视下,场中的空气都仿佛凝结起来,即便是抬起一根手指都仿佛有千钧的阻力。
“这就是真正的王者么?”
秦渊苦笑暗道,唯有身处于此地才能真正明白宛如天堑鸿沟的差距,像是趴在巨龙脚下的虫豸,即便是称之为可笑都显得有些妄自尊大。
不知为何他忽然想到温莲歌曾说过,天下除了云顶红船中的那位存在就只有她杀过的王最多,那么这个整天在自己面前睡懒觉的邋遢酒鬼又到底强大到了什么地步?!
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就是秦渊?”
英武中年人淡淡开口问道。
“我就是秦渊。”
少年微微点了点头。
“是么。”
英武中年人淡淡望了少年一眼:
“带他进神殿。”
两道身着黑衣的身影自远处一步步走来,脸上都覆着一层乌黑面具看不清真容,通体弥漫着一抹摄人心魄的气机。
“神殿剑奴。”
苏阎眼瞳微缩,这些抹消了自身的一切,即便是名字,性命,家族,血脉都毅然舍弃,将躯体与灵魂都融入了背后长剑中的存在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然可怕到了极致,更不用说有资格立身于神殿中这些舍身成为剑奴的开荒境盖世强者。
黑衣剑奴一步步向着秦渊面前走来,面具下的双瞳冰冷如终年无波的寒潭。
秦渊心中明白,在这些强大可怕到极致的剑奴面前自己同一只蝼蚁无异。
暮然间,天地骤变。
虚空瞬息间塌陷般扭曲,漫天神霞火焰般燃烧。
洁白胜雪的衣襟轻舞,一柄晶莹剔透的无瑕长剑破空斩来。
两位黑衣剑奴在刹那间拔剑向着那道剑影拦去。
一瞬间,两柄剑断,两位黑衣剑奴的身躯生生暴退了百丈,身躯数处穴窍都封入了凌厉至极的剑意,四肢百骸再提不起丝毫力道。
尘土漫天,一条数丈宽的沟壑凭空出现在地面上,少女一手持剑静静站在少年身前。
英武中年人微微眯起眼眸:
“殿下这又是何苦?”
少女轻轻扬起眉梢,却只是淡淡开口说道:
“我不会让开的。”
“即便殿下天资举世无双却也终究只有十五岁,孤身一人又能撑到几时?”
“直到……他走出这座皇都的时候。”
死寂般的沉默蔓延在场中,像是暴风雨前的沉寂。
世人皆知她的话不多,与其说不善言辞,更多的是她本就不是很喜欢说话。
然而但凡她说过的话都会做到,正如此时的她一样。
这一年夏天,她从天空上斩出一剑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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