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胥豁然地站起来,塑胶拖鞋粘着地上的豆腐渣。
他的眼睛逼得许慎透不过气来,他的手捏住许慎肩膀,挫骨扬灰:“慎慎,以后叔叔就是你的父亲了。”
许慎的肩膀发疼,往骨头里钻:“谢谢您的好意,许慎此生只有一个父亲。”
程佩玲终于走过来,顾胥已经松开许慎。
程佩玲说:“妈妈这辈子从来没求过你,这回只求你一次。我这样这也是为了大家好。”
许慎知道自己又要哭出来了,她讨厌自己软弱。她是痛下决心才带着祝福来到这里,而送出礼物就是她和顾白易的感情。母亲竟为了顾胥说出求字,可能九泉之下的爸爸也不能含笑吧?
昔日父慈母爱的家庭终究败落。
顾白易替许慎拿起手包:“?不要这样逼她好不好?”轻松拍许慎的肩:“我们走。”
雄浑的声音:“不许走。”
顾胥的目光吓住了许慎。她心里乱成一团,木纳坐在凳子上。
顾白易扯了下她手指头:“我们出去吃。”
许慎怔怔,抬头。此时他就像自己的一片避雨棚。她答:“听你的。”
“小慎,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和顾胥是两情相悦。”
许慎怅然地看着明亮堂皇的地方,这和自己家以前相似地大,却陌生之极。
她摸了下玄门古架上的貔貅,雅润浸手。
她指尖轻弹,貔貅就发出低厚的声音。她说:“如果两分爱情都可以以金钱明码实价标出多好,价值一目了然。”
程佩玲脑中嗡嗡声,别过头。
顾胥红着脸,看着两人身影:“顾白易,你今天出了这个门就不是我儿子。”
顾白易牵着她,往前拉。
许慎惊骇地回头看着顾胥,手缩回去了。她已经家破人亡了,不能让他为了自己也陷入这种境地。想到这里,她心里更不安。
她踌躇了下,就像舍去最爱的衣服:“?白易,这事我们从长计议吧。”
顾白易停住了,端详她:“这是我和他的事,与你无关。”
程佩玲看了顾胥一眼,她知道他又要大发雷霆了。她觉得自己实在无力应付顾胥的火爆,可是也只能去做,毕竟她马上就是他妻子了。
她端起桌上瓷杯,勉强地笑起来:“顾胥,咱们先喝水去去火。孩子们太小不懂事,我们慢慢合计就好了。”
许慎又动摇了,她眼睛充着血丝。看着母亲伏在别的男人肩上,哄着他。当得知父亲出事后,她悲痛欲绝,她不明白母亲为何冷漠只此。她想起母亲说:“人都走了这么久了,你们没必要过于伤心。”
她心里又苦又涩。眼睛酸得冒泡,就像刚灌完柠檬汁。
而她出国前,父母还恩爱如常。
母亲替两姐妹收拾行李:“小慎,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和妹妹。美国雾霾重,你们出门记得戴口罩。还有天凉了,记得加衣服…你们还有什么要带的吗?”
许慎频频点头:“妈,我真想把你也带过去。”
程佩玲一笑:“傻孩子,一听这话就知道你就没长大。你们两个始终要学会独立呀,你都这样的话我怎么放心把妹妹交给你?”
三母女皆笑。
她的慈母为什么这样决然地抛下他们?铁石心肠一样投入另一个的怀抱,对她和以珊漠不关心。
许慎后脚尖一离地,顾胥立即抓起杯子往地下扔:“不许再踏进家门一步。”
许慎害怕,她看着顾白易的后脑勺踌躇不决。
她听见顾白易说:“这是你和她的家。”
程佩玲大步流星,抓住许慎的手往后一拽:“你是要逼我吗?”
许慎没留神,完全打不到方向。听见闷哼一声,她踉跄撞在玄门上。
她额头上印着红痕,极疼。道:“我现在还算你什么人?”
顾白易眼睛里喷出火,青着脸:“?现在心满意足了吗?”
许慎顾不上痛楚,忧伤地说:“我们走吧,我死心了。”她简直失望头顶,这就是她想要寻回的依靠的下场。
她想,如果父亲要还在一切都不会发生。可以只是如果。
两人走在街上,顾白易不禁担忧。
许慎绝口不谈刚才的事,纵然他再不开心也不愿同顾白易分享负能量。
顾白易:“等我下。”
许慎乖乖坐在公园凳子上,她拉耸着脑袋,脑子里全是刚才的事。
几分钟后他就回来了,迎着笑脸。
“别动。”顾白易把红花沾在指腹,小心地涂在许慎的额头。
“咝…轻点。”许慎疼地倒吸了口凉气。她一手撩着刘海,黑色在空中飘荡。
顾白易舔了下唇,语气也随着动作轻了:“要用棉签擦还更疼。”
许慎抬眸,心里还是不安:“现在怎么办?”
顾白易看着她心烦意乱的样子,有点为难地开口:“?我不知道有件事你知不知道。”
“什么?”
顾白易尴尬地看了许慎一眼,放下药瓶。他声音低了一个分贝,依然有些不自然地开口:“虽然我从小就知道我爸心里根本不爱我和我妈,但妈妈走后我依然排斥他再娶。没有想到大家都磨了四年,他们还是要结婚的。”
许慎伤心归伤心,还是好奇地问:“你是说他们四年前就在一起了?”
也难怪她不知道,四年前她不在上海。
顾白易扫了许慎一眼:“我以前知道我爸外面有个女人,可是不曾想到会是阿姨。”
许慎眼睛蓦然一瞪,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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