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杀后的段林琅,那些夜晚,也是一个人在无眠的夜里看着医院墙上变化的种种影像,想着自己的生活,生死一线间,也不过是墙上的梦幻泡影。学校询问她自杀的理由,她只是闲散镇定地回答:“没有理由。”不动声色。手腕上的纱布下还有凝固血痕,她也毫不隐藏。一切已经没有羞耻的必要。心死之人,没有道德的观念。没有精神力的时候,道德是最先瓦解的。
段林琅出院了。但是半个月后,她发现自己避孕失败,再次怀孕。她站在午后空无一人的医院空地上,周身被建筑物遮住了阳光,手里攥着化验单。怎么也想不出,孩子的父亲到底是两个中的哪一个。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她知道孩子的妈妈是自己就行了。这次她下了决心,不会再做杀人犯。她不再是独自一人,她已经完整。她又变回了无所畏惧的段林琅,现在她要有个小林琅了,他们会一起肩并肩在这个世界上无所畏惧地走下去。她随即内心震惊,强烈地悔恨着,要是自己自杀成功,不就是一尸两命,害了自己的孩子?糊涂啊,怎么就一错到底了呢。她走出阴影区,走到尘土飞扬的大街上,把这热热闹闹的世界睁大眼睛开了个遍,然后像宣誓一样看着天空说:“这是我的。谢谢,我要了。”
然而,承勋的出现打破了一切。她可以撒谎,一口咬定孩子是他的,因为至少孩子有50的几率是他的。可是,面对着另外的50,她的灵魂无论如何也不允许自己这样继续卑劣下去。现在这个男人承诺给她的是一场婚姻,是一生一世。他终于猛醒追赶上来,一切却已经太迟。
“承勋,你还愿意娶我吗?”她像个要从良的□□般求他怜悯。
他无法回答,起身走了。
男人对于受精卵和可以抱在手上玩耍的孩子之间有着严格的区分。第二天,承勋来了,胡茬疯长,身上有浓重的烟味,“林琅,打掉他,我们结婚。”
段林琅是没有救的段林琅,为了得到李承勋,她再次当了杀人犯。承勋还是没有来,说不定他这时候气愤得连鞋都穿不上。走出医院的时候,她又开始冷笑了:现在,我的脸色一定更不好看了。
结婚一年后,承勋看着林琅的时候,终于看见的只是林琅,而不是和另一个男人生长在一起的林琅,她如果不小心碰到他,他也不会那么躲闪了。他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的,他会痊愈。
然而,在承勋和林琅日渐恢复的时节,李母却日薄西山。李母的身体每况愈下,吃饭时好流口水,林琅毁了大口罩布做了围嘴围在李母颈部,看着她满头稀疏的白发,眼眶里泪水一直打圈。
“承勋啊……”李母吃饭到一半,突然放下碗筷,呼喊儿子:“你给妈围了这个东西,这是啥呀?你这是干嘛呀?”
“没事,怕你冷,妈你不喜欢咱就拿掉嘛。”
“你爸咋还不回来啊?不是说刨花生去了吗?那地真没有主人吧,别让人家看见了!呀,承勋,你快去看看啊,你快去接你爸去,要是让人家笑话他,说他偷东西,他要记一辈子的啊!”
“没,妈,爸今天没去捡花生,咱家花生够吃了。他去朱大爷家串门去了,他走之前刚告诉你的,你咋就忘了?”
“啥?他去老朱家干啥呀?这老头子,净耽误事儿!”
“他不是去朱大爷家唱歌去了嘛。”
“唱歌?他啥时候会唱歌了?他咋不带孙子呢。”
“他带着孙子一起去的。唱歌还不好?唱歌总比捡花生好!退休了总得有点娱乐活动。”
李母神情呆滞又若有所悟似的点点头,转头看见了林琅,指着她问承勋:“你妹妹咋哭了?”
“她是想嫁人了。”承勋说完,自己先笑起来。
“哎呦,咱老幺想嫁人呢。你跟妈说嘛,妈给你明天做个新被面!出去不能丢人啊,咱李家的闺女出去咋能不披新被面!”
“妈,那闺女全靠您的手艺了!”林琅说罢,两行清泪夺眶而出。
“哎哟,咋哭成这样,小泪人了!嫁人也不能这么急啊,那妈现在就给你做!”
林琅、承勋赶紧起身,阻止她意图耍下的碗筷,“妈,急啥,先吃饭,先吃饭。等爸回来不还得跟他商量一下吗,要什么颜色什么样式的好。”
“对对对,你看我,糊涂!你爸虽然不会做,那个眼光才叫毒呢,他相中的,准错不了。”
一家三口总算安静地继续吃饭,大约十分钟后,李母再次表情困惑地问道:“你给妈围了这个东西,这是啥呀?诶,你爸呢?刨个花生咋还不回来啊?呀,承勋,你快去看看啊,你快去接你爸去,你爸不是晕倒了吧?再不然要是让人家笑话他,说他偷东西也不行,他要难受一辈子的啊!”
承勋和林琅相对凝望无言。当夜,林琅说:“承勋,妈妈现在神情安静地有点太怪了,简直静得都快没生机了。我真怕……我真怕呀……我们抓紧时间给她生个孙子,她……总算也能放心了吧。”
两人都陷入尴尬的沉默。棉被里一阵窸窸窣窣的缓慢的响声打破了寂静,承勋微有些发抖的手爬上了林琅的身体,开始解她睡衣中间的扣子。
林琅会意,任由承勋继续,只在适当的时候帮他一把。林琅战战兢兢,这一次承勋节奏缓慢,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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