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以前一直以为皇后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毕竟,有什么能比一个男人当着全天下的面,许你正妻之位来得更深情的呢?
每次出嫁前,阿娘总是对她说:“阿良,你以后会成为天岂最尊贵的女人,记住了,万事不能任性。”
除去头次出嫁她是带着憧憬的,剩下的两次,她总是自欺欺人地对阿娘说:“我以后总会幸福的。”
阿娘听了,总会摸着她新梳好的长发,大喜的日子却是忧心忡忡地叹息一声。
那一声叹息都叹到她心坎肠肚里了。
瞧,她阿娘清楚的很,她今后会是天岂最尊贵的女人,但永远不会是最幸福的女人。
第一世她在寝宫里看着一屋子的女人齐刷刷地给她下拜请安,她愣了半晌没说话,阖宫只当她是给慕容玦的小老婆下马威,却不知道她才是那个被下马威唬住的。
她那时端坐在高位,看着下面那些女人,心里就想:啊……原来这些就是与她一起分享丈夫的人。
那样的场景,不论经历了几次,都像是酷暑时泼下的一盆和着冰块的水,提醒着她,皇后的位子除了尊贵什么都不能带给她,而慕容玦,一开始却是连正妻的爱敬都是吝惜于她的。
——小九还记得十二岁的时候,太子领兵大败南蛮异族。皇家晚宴之上,圣上提起引以为豪的太子,言语间竟是要当众指婚。
小九当时与母亲一同进宫,一帘之隔,早就注意到帘外面那个举手投足之间都尽显贵气的少年。
听闻他年少聪慧,当世大儒称赞有加,这次出兵一把长剑,用兵如神,小小年纪便收服了边关一众将领,即便是过去曾开疆辟土的祖父,提起他也要赞他是个难得的将才。
翩翩少年郎,龙章凤姿、音容兼美,那一年,慕容玦几乎成了京都所有女郎心目中的梦中情人。
彼时,小九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透过帘幕瞧了太子那样的男子,一颗心,彷徨、期待、兴奋,也学着别家的世女,偷偷撩起帘幕一角,想要看得更清晰些。
当圣上说要指婚时,她不由握紧了手中执着的小扇,乱了节奏,再不像先前那样有规律的轻摇着。
帘外,圣上像是玩笑一般地提到:“太子觉得夏相的小女儿如何?”
她只记得自己那时呼吸一紧,旁边阿娘担忧地握紧了她的手,而她不可抑止地对着阿娘笑了笑,心里也是欢喜的。
当时慕容玦是怎么回答圣上的呢?
好像在她还犹豫无措的时候,帘外响起了慕容玦的声音:“儿臣觉得很好,谢父皇赐婚。”
众人大惊后,便是大臣使臣的庆贺恭喜,她犹自愣怔着,一旁熟悉的世家命妇已经过来与她道喜。
那时,小九就想着,这个人不像别人一样虚伪地说上一些赞美之词,短短一句她很好,必定是个重情实在的好人。
可小九如今再想,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有多不在意她,竟是连一句虚伪的假话都懒得为她说上一句,又是有多想除了她夏家,竟是连自己的正妻之位都可以拿来做诱饵。
他没考虑过她的,怕是心里只当她是一尾大鱼,只待她咬购,就好剖肠挖肚,将她炖煮干净。
而现在场中站着的女子,将来都会是慕容玦为沈暮婉挡灾的活靶子,小九看这些女子争得起劲,倒觉得先前和她们斗过的那一世,是十分之无趣的。
有些东西,再可耻可憎,都是过去里。现世安稳,谁也不知。
武试之前,小九去寻了李宝珠。
“走开!”
小九远远看着一匹枣红色骏马高高扬起前提,骑上黄衣骑装的少女勒紧缰绳,大声朝马前那几个险些软倒在马下的淑女大声呵斥。
“你要干什么!”被吓到的少女们不由退了几步,而后便怒目而视地斥问。
“哼!”少女一头长发在空中划了个弧度,轻拍了几下马鬃,等到安抚好坐骑,才拿眼俯视着那几个女子:“我的惊雷最讨厌你们身上那些脂粉味,没事少往跟前凑,小心惊了它,劈死你们!”说着那马还很配合的跺了跺蹄子。
“有什么稀罕的!”一干少女早吓得白了脸,娇俏地哼了一声,都各自散开了。
小九仔细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儿,才小心地靠了过去。
李宝珠见了她,一个漂亮地甩腿,越下马来,一抬手,便捏了她脸上的嫩肉拧了拧:“你怎么来了?也是参加赛马的?”
小九歪头看了看李宝珠身边那匹威风凛凛的骏马,再比了比自己未到马肚子的个儿,摇摇头:“我连马鞍都够不着呢。我就来看看你,今儿我哥哥和太子都来了,你可好好比。”
“还用你说。”
小九看她晃悠着手上的鞭子,一脸得意的小模样,正想问她是为谁要好好表现的,就听李宝珠问道:“你哥哥可会参加武试?”
小九想了想:“不知道,不过我二哥有参加文试,要不我去问问我大哥?”
“还是算了吧。”李宝珠低着头踢了踢脚下的石子,“你刚才不是也看见了,叶溶云拿了头名就引了那么多花痴,要是你哥哥去了……”
小九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她从来没想过自家大哥有一天会这么吃香。诚然,夏家出美人,只是大哥夏琅淏出身行伍,自来有些憨傻粗鲁,夏家少年出门,大多数女郎总爱多瞧上她家二哥或三胞胎兄弟多一点的。
小九想了想前一世家里给大哥定下来的妻子,京都高门的大家闺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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