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殷阎噘着嘴,不满地看着都快趴到地上的小判官。
“你烦,你不理...”
“十伍你看,好不好看!”小判官突然站起身,手里小心翼翼捧着一块闪着油油腻腻的光的墨色石头,献宝似的放到殷阎面前。
十伍是殷阎的乳名,她生在农历的七月十五,正是三界阴气最重的时辰。不过现在也只有小判官会叫她十伍了,总是十伍长,十伍短地叫个不停。
“哎!好看!亮晶晶的!”毕竟是孩子,一打断就忘了刚才说的什么。
“送给你啦~”小判官用沾了泥的手蹭了蹭鼻子,傻傻的笑着,脸上看起来黑乎乎的像被墨水画了几笔。
“哈哈哈,你好丑哦!”殷阎手里攥着石头,大声笑道。
“才没有,爹爹说我是几百年里最俊俏的判官啦!”
“撒谎,才不信”。
“不信你去问爹爹!”
……
橘色的光铺在地上,凉风吹得安详。判官,你可知道,年幼时与你共处的岁月,是我此生最平和无忧的时光。
“天色晚了,回去吧?不然父王又要责怪我整天带着你疯跑啦。”殷阎拉着小判官,一路蹦跳。
说来奇怪,殷阎总是喜人,虫鱼鸟兽似乎都愿意与她为伴,伸出手在空中轻挥两下都会有雏蜂飞蝶落在指尖。罗刹口骇人的三头鬣都总是对她亲昵无比,而对别人只会凶恶地呲牙狂吠。殷阎还宠溺地给三头鬣取了个“仔仔”的名字,每次殷阎宠溺的揉着三头鬣的大脑袋时,小判官都只能羡慕的远远躲在一边,眼巴巴地看着。
回去的路上,殷阎招招手,不远榕树下一只白鹿便响应似的慢慢踱了过来,微微曲了前腿,在殷阎脸上温柔的蹭,而小判官才刚伸出手,白鹿便受惊的弹开,不回头地跑远了。
“唔,还是不行…”小判官丧气地低着头。“好过分啊为什么十伍都可以”。
“因为我可爱咯。”殷阎双手抱在胸前,自顾自地点了点头,一脸陶醉装。“嗯,没错,一定是因为这样。”
“屁咧,你就是个小疯子。”
夕阳下的殷阎和小判官停下来慢吞吞走着,影子在地上拉的长长的,小判官手舞足蹈比划着什么,殷阎捂着肚子笑个不停,两个人身上满目是暖暖的橘色的光。
冥宫楼外,春娘焦急的左右张望,看到两人远远的小身影,兴奋地挥手。
“小姐你可回来了,冥王大人刚刚就让我来找你呢,他可着急啦,但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啊不是么,你看,我知道我不该问的,但是看老爷那么着急我也就好奇了不是?听殿里的姐妹说,是小姐未出生前老爷订下的亲事,对方的少爷来提亲了啊,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少爷,可是既然是老爷至交的公子想必也没问题啊不是?我可听说啊……”还没等殷阎发问,春娘就开始喋喋不休地讲了起来,双眼放光地盯着殷阎,欣喜的笑在她脸上绽开,手也兴奋地挥动。
“什么亲事啊,我都不知道…”殷阎疑惑地盯着春娘,又看看小判官,不满地撅撅嘴。
“先去看看咯,管他是什么人呢,森冥王大人那么疼你,怎么着也先得你喜欢不是。”小判官揉揉殷阎的脑袋。“没事啦,一切有我,我陪你去看一眼。”
“……嗯”。
苍司宇的白衫和这黑冷的阎罗殿很不相称,飘飘的白衣映着他有些苍白的面容让人觉得虚幻飘渺,英眉薄唇却看不清表情,但应该是笑着的,看起来好像有光萦绕着他。
“这个人长得好好看欸!”
殷阎躲在屏风后,悄悄地看着前堂,小声对小判官说道。小判官不语,默然地盯着前厅的人,神情有些严肃和不安。
苍司宇前端坐的是殷森,抿嘴,脸上依旧合着淡然的笑。
“公子可是泗州大圣的独子?”殷森淡淡发问。
“苍司宇,见过冥王大人”苍司宇嘴角微微勾着笑,欠身合手鞠了一躬,颇和礼节。
“虽不成器,但誓不负小姐。”
“公子有何凭证?”殷森轻捻须发,微微眯着眼。
“有父王所赐红绳一段,请冥王大人过目。”苍司宇弯腰呈上的红绳晶莹,在手掌发着红光。
【泗州之子,冥王之女,在此约为婚姻,不可私绝】
“哈哈,罢了,”殷森爽朗的大笑“小女名叫殷阎,去遣人唤了阎儿来,老夫今天要宴请四方。”
看到红绳上的金文,冥王打消了疑虑,阎儿虽小,可那泗州大圣是当年修炼时就一起火里滚三趟的老友,虎父无犬子,眼前的少年又是英气逼人;他又本管婚姻之事,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差池,不错的女婿,谦逊温和呵。改日定请老君吃酒去。
“殷阎?”苍司宇轻轻在嘴里念道,嘴角轻轻上扬,翩迁公子,温润如玉呵。殷阎躲在屏风后偷偷的看得竟有些痴。
不行不行!
殷阎使劲甩甩小脑袋:怎么能这么花痴!羞死人了。
“那不知殷阎的阎可是容颜的颜字?”
殷森捻着胡子爽朗大笑:“哎,非也,可就是这阎罗殿的阎啊”。
苍司宇微微颔首一笑:倒是小生想错了。
阴间,阎罗殿内,侍女从屏风后轻轻牵出羞红了脸不肯抬头的殷阎。
阴间的人都是身着深服的,又因为生的白嫩,黑衣黑发衬巴掌大的小脸煞是好看。殷阎撅着嘴两只手背在身后手指头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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