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被死亡阴影笼罩的学校,而我就是那个被谣传自杀的女生。我当然还活着,要问我怎么没死?
这事得从我十岁生日那天说起。记得那天我很高兴地穿了条红裙子,然而爸爸妈妈却把我带到了墓地。走到墓地门口我还迷信的在想穿那么鲜艳会不会冒犯神灵,遭来不好预兆。
果然,他们就这样给我唱了出《红灯记》,爸爸不是我的爸爸,妈妈也不是我的妈妈。那我的妈妈在哪里?眼前的墓碑就是答案。他们告诉我,这个女孩生下我后就死了,那时她只有十七岁,没有人知道我爸爸是谁。
爸爸妈妈是在年纪很大的时候将我领养我的,所以待我长大成人,他们也已过垂暮之年,很快就相继辞世。我就这样孤独的生活在他们留下的昏暗逼仄的老旧屋子里。
有时候我分不清白天和黑夜,有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是醒着还是在做梦,总之这里只有我一直还活着。
在只有一个人的家中,我喜欢种些色彩绚丽的植物来给寂寞的空气增添些许生命气息。我种过海棠茉莉还有风信子。海棠花开的时候,我很兴奋,鲜红饱满的花朵如同血淋淋的心脏,在青色经脉的簇拥下笑逐颜开,仿佛活生生地在跳动。茉莉开得很安静,羞答答地露出少女般的笑靥,含苞待放的香气既不咄咄逼人也不矫揉造作,有着平心静气的涵养。风信子简直是位郁郁寡欢的妃子,总是愁眉不展,宣称自己是病态美西施,开出来的花也经常不是我喜欢的颜色。
过了花期,光秃秃的花盆就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景象,瞬间失去了存在的价值。这个时候,我会买很多漂亮的塑料假花插在进土里。远远看过去亦假亦真,如梦似幻地错乱着季节。我阻止光阴交替,让灿烂的繁花重蹈覆辙,拒绝现实的残酷击碎我唯美的梦境。
我经常会做梦,无论睡着还是醒着。这里没有人陪我说话,梦就成了我最好的朋友,它们经常来光顾我的生活。我不可自拔地反复缠绵于梦魇中,经常会梦见一个穿黑色蕾丝裙的女孩,她涂黑色眼影戴假睫毛,眼睛很大,像只洋娃娃。
我想她应该就是我的母亲,我的生母。养父母给我的资料中关于她的信息很少,所以我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还有关于她的故事,我一点都无从知晓。
在网上胡乱搜索她名字的时候,我找到了她生前的博客,惊喜地看到里面有好多照片和她写的日志。
她用的是网易邮箱登录的博客,黑白的背景烘托出一种阴郁的氛围,隐隐约约的水印文字环绕图片,写得是:
“我将一次又一次的死去,来证明生命是无穷无尽的”。
相册被分成四个部分,其中一个放的都是那些年网络上流行的图片,这类图似乎都以某种情感的基调作为主线。比如情侣拥抱激吻的画面,或者是女人寂寞的背影踩着红色的高跟鞋。还有些是肢体的局部特写:纤细的腰肢上钉着刺眼的脐环,身体各个部位的纹身,夹着烟头的手指,流淌着鲜血的手腕……
第一个相册里只有两张照片,被命名为我和家人,照片模糊不清,估计是用像素不高的手机反手自拍的,照片中的女孩瞪着大大的眼睛,眼神空洞,表情淡漠,没有笑容。另一张照片里女孩身后有位老奶奶坐在一把老式的旧竹藤椅上,穿青色布衣,头发花白,表情有点僵硬但面容慈祥。
还有一个相册下面写着:朋友,很多都是在学校教室里拍的,可以看到女孩穿着宽松的校服,头发层次分明,凌乱蓬松,但并没有染色。与几个同样穿校服的女生在一起,面容清秀,显得尤为出挑。
还有一些照片从背景看来,应该是深夜的街头,一群打扮夸张的男女聚在一起,女孩穿黑色连衣裙,涂黑色眼影,戴假睫毛,睫毛僵硬就像只洋娃娃,雪白的牙齿咬着烟头,笑容娇魅。
最后一个相册,需要访问密码,标题充满暧昧的三个字,亲爱的,让我的心狂跳起来,我非常想知道里面的内容,可是上了锁的相册将我挡在了那个世界以外。
密码会是生日吗?这是我首先想到的,很幸运,相册就这么轻易地被打开了。一个个浪漫温馨画面出现在我眼前,白净俊郎的男生霸道地吻着女孩,眼睛却斜过来看镜头,好像是在向全世界宣告,这是他女朋友,浓情蜜意溢于言表。
难道他就是我的爸爸?我内心激动不已,脑海中浮现出一连串的疑问:他是谁?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为什么最后没有在一起?
对了,还有日志,或许从中可以找出答案。
我边看边想着这样一个女孩居然是我的妈妈,全部看完后,我承认,我哭了。这个女孩名叫杨娜,跟奶奶两个相依为命,我想她一定过得很孤独很辛苦吧。所以她有些坏,有些颓废。幸好有个男生喜欢她,并且对她非常好,这是件好事。可惜,男生家里好像特别反对,这使她很苦恼,我可以感受到她内心深深的自卑。
最后一篇日志竟然是封令人无比惋惜的遗书,难道她就这样自杀了?
故事说到这里,想起来我还没做自我介绍:
我叫夏一依,18岁,高三。一个人生活。我不想让别人觉得有什么与众不同,更不想在别人唏嘘同情的目光下苟且度日,所以学校里没有人知道我的事。
我一直很努力的学习,读书成绩也还不错,至于漂不漂亮嘛,我长得还过得去啦。我还有个暗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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