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钰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我剧烈跳动的心脏如被浇了一盆冰水。
“怎么？”我问，“你、你不愿……”
琉钰打断我道：“我愿意。”
“那你怎么？”
琉钰的手在我手中忽然变得冰凉。他眼中有我看不懂的情愫，大可先冠名为悲伤。
但我不明白为什么是悲伤。
他不是喜欢我的吗？不是想和我永远在一处的吗？
“琉钰……”我蹙眉，“怎么了？我不该……这样问吗？”
琉钰温柔地笑着，爱怜地为蹙着眉头，不知怎的，他眼中既是喜悦，又是伤感：“陌儿，你想永远和我在一起吗？”
我道：“那还用问吗？”
琉钰又问：“老了，病了，死了，这些我都不问。若是终有一日我魂归天道了，你怎么办？”
我起身道：“我能怎么办？人活着左不过是为了开心，如果你走了我一定不会再开心了，所以我会跟你一起走——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他站起身，一只手揽着我，另一只手抚摸我的脸颊：“我不忍想象那一天你的模样，但我却不得不想。想得越多，就开始怀疑我的决定是否真是对的。”
我胸中有了怒气。
他温柔道：“我一直都在担心，担心你和我在一起，或许不会开心。”
四周刹那间了无生息，左右场景急速后退，我眼中只剩下他。
血液似冷了大半，我分析着他话里的意思，觉得十分荒唐。
不，应是荒唐至极。
［陌儿，我总觉得天宫才是适合你的地方，我希望你开心。］
这般耳熟的为我好，听起来真是锥心。
他继续道：“陌儿，我比你年长太多，这是我没有办法不去思量的问题。”
我笑道：“好啊，那你说，你思量出个什么万全之策？把我赶出天宫如何？不、还是废了我的仙籍更好你说是不是？你在天上几个月，我在凡间一辈子就过去了，一点儿也不用你操心。”
琉钰轻蹙着眉：“陌儿，我没有这样的意思。”
“你当然没有。”我笑着，“你全是为了我好。”
琉钰正色道：“我只想让你答应我，若有一天我先你而去，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你死了我也变成老虾米了！”我道，“还好好活个屁！”
他失笑：“你冷静些。”
我亦失笑：“还要冷静？你想看看我不冷静的样子吗？”
我一把搂住琉钰的腰，于白雀楼凭空消失。
我将他按在天君殿的床上。
琉钰瞬息间挣开我站到旁边。
“陌儿，胡闹！”
他在生气。
我拄在床上，心里阵阵发酸：“琉钰，为什么你们全都这样？口口声声的为我好……就不问我到底想要什么吗？”
我转头看他：“我不过就想要个长相厮守罢了，只是一个长相厮守罢了。你们全都要把我推出去！一人一句的为我好要我开心！我倒觉得你们全都是要看我伤心！”
心中的怒意和悲恸呼啸而来，淹没我所有的理智。眼泪大颗大颗滚落，我捂着脸倒在床上痛哭。
“我……我从来就没有要招惹谁！喜欢我的是你们！说要在一起的是你们！终于把我的一颗心拿走了，到头来要抛下我的又是你们！这样有意思吗？有意思吗琉钰！”
一只手按在我肩头，被我一把打开。
“陌儿……”琉钰哑着声，“你听我说。”
我哭得喘不上气，久久也平静不下来。
“陌儿，是我不对，不该说那些话。”他坐到床边，歪下身搂着我。
我蜷着身体躲，他搂得更紧。
“我对你的心，你明白。我从没有过半分要伤害你的意思，和你在一起的时光我一点一滴也不愿意浪费。陌儿，你信我吗？”
我胡乱擦着眼泪，他道：“你想让我娶你，我说不出的欣喜，又怎么忍心拒绝？”
我肿着眼睛看他，他将我扶坐起来，把着我的肩膀。
他眉头一簇，眼眶发红：“陌儿，方才你就权当是废话，全都忘了吧。”
“别再哭了……别再哭了……”他楼着我，“你一哭，我什么办法都没有。我本是想让你开心的，怎么倒惹得你流了这么多眼泪呢？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是我不对。”
我趴在他肩头哽咽，用力咬着嘴唇，眼泪仍在不停地流。
琉钰柔声道：“陌儿，我娶你，我娶你，这辈子我只疼你一人、爱你一人，就算身死魂灭，也只保佑你一人。”
“什么、身死魂灭……你别再说这样的话了……”我看着他，“别再提……远得我都……看不到的事情行吗？”
琉钰擦着我的泪问：“我不提了。你也不哭了好不好？”
我搂住他的脖子用力点头。
那之后，琉钰说想要好好陪我几天。
他与我变成凡人的模样在人间选了一个小山头，在水边亲力亲为盖了间竹楼。我每日晨起给他烹茶，傍晚给他熬汤。他或是弹琴作画，或是读书写字，心有灵犀时我们互看一眼，柔情脉脉。
那日我在厨房里做点心，将黑色的糯米粉揉成条状，顶端拉出一个小尖，再用白色的糯米粉裹在外头揉成圆子，直将那小尖露出来。最后把那黑色尖贴在外头压实，就像是圆子的馅流出来了一般。我将这些圆子收到一边，再将两种颜色变换了位置另揉了一些。
两种圆子放在锅中煮好，加了酒和一把桂花，盛在盅里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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