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祟桓躺在我身边。
我悚然起身。
祟桓被我惊醒,揉着眼睛道:“怎么了?”
我掀开被子看到衣冠尽在,苦笑道:“没事……昨天你把我抱回来的?”
祟桓点头,看着我:“我昨天态度不好,回去找你道歉。然后看见你在树下睡着了,就把你抱回来了。”
我错开目光,看见了床头的铸元灯。
铸元灯有两种用处。
一为铸元,将宿主的所有元神打散,借铸元灯之力重铸,需有从旁三人护法;二为引元,日日滴血燃灯,滴足九九八十一日,可将宿主体内的元神勾出来。
祟桓对我做的便是第二种,引元。
他要勾出我的元神做什么?
我闭上眼,脑海中思绪万千。祟桓顺着我的目光,许是以为我又被玄蛇之眼惑了心神,连忙将灯盖住。
我掀开被子下地:“我去煲汤吧。”
“白菜汤吗?”他在床边笑。
我怔了一瞬,然后点点头。
琅渊和离鸳成亲了。
这是我曾经死都不愿见到的事。
但如今我不能许给琅渊什么,离鸳又对他那样真心,甚至曾为了他去破朔方伏魔阵,一定会好好待他。
……不能多想。
“那坛酒要埋多久?”我给他盛汤。
他趴在桌上思忖着:“埋到你想喝为止。”
我笑道:“咱们还没一起喝过酒,是不是?”
祟桓直起身:“娘子,你想喝酒吗?”
我坐下:“反正我也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如何——要不咱们试试?”
“好啊!”他大喜,“喝什么?!”
我笑道:“相公喝过最烈的酒是什么?”
祟桓怔了一瞬:“此话当真?你受不了吧?”
我耸耸肩。
“娘子,你等着,我去给你找来!”他咕咚咚喝完白菜汤,然后长身而立,倏忽消失。
我舀了一勺白菜汤,还未来得及咽下,一个不速之客便来了。
变成我相貌的离鸳。
她出现在门口,一脸不爽。
原来我不爽起来的样子这么霸气。我想。
“等了半天他终于走了——珫虢,你对琅渊说了什么?”她开口道。
我疑惑地看着她。
她瞬移后掐住我的脖子:“我问你,你那天和琅渊说了什么?他为什么想找你!”
我冷笑道:“你掐着我的脖子,此情此景何等熟悉?”
她眸子一震,惊愕地松开我的脖子。
我揉了揉脖子,看着她笑。
她惊骇道:“是你——你没有忘!?”
我道:“从不曾忘,只是想不起来罢了。”
她后退了一步,眸子震动了片刻,立时挺直了背笑道:“你想起来了又能如何?你如今不过是个废物,如同当年一样,我一只手就能把你碾死!”
“可你当年没能将我如何,”我坐在椅子上倒茶,对她笑,“如今也不能对我怎样。”
“贱人。”她咬牙道,“祟桓还不知道吧?你就不怕我告诉他?!”
我笑她荒唐:“你大可去告诉他,看看他会不会对我如今这幅皮囊下手。若是不能,离鸳,我下一刻就会出现在琅渊面前,告诉他你对我做了什么!你敢赌吗?”
离鸳面如死灰,紧握着拳头:“你想……怎么样……”
“真有趣。”我笑道,“不是你来找我的吗?怎么反过来问我想怎样?”
她怒瞪着我。
我站起身,端了杯茶给她:“我对琅渊,确实只说了几句恭喜的话。至于他为什么要找我,我也不知道。兴许替身永远是替身,正主无论变成什么模样,还是会被认出来吧?”
离鸳啪地将我递去的茶杯打翻:“我现在就能杀了你!”
“你敢吗?”我冷觑着她。
她颓然笑道:“对,我确实不敢。祟桓太强……恐怕他会把整个魔域都扫平。”
我叹了口气,看着她道:“恭喜你。”
她浑身一震。
“上次我是珫虢。”我道,“这次我用倾陌的身份,恭喜你。”
离鸳冷笑:“你这是耍什么花招?”
我转身道:“我不可能和琅渊在一起了,希望你能好好待他。我是真心恭喜你,信不信由你。”
身后陷入了沉默,旋即放声大笑。
“你走吧离鸳。”我坐下,背对着她,“祟桓一会就回来了,被他看见不好解释。”
离鸳的声音发颤:“倾陌,我恨透了你。”
我沉默。
她道:“恨琅渊忘不了你、恨我要变成你的样子、更恨你现在天杀的祝福!”
我饮茶。
她道:“成亲那日琅渊回来问我,问我哪里找来个有仙身还不自知的小姑娘,眼睛同我极像。我随口说你是我在道观救了的一个小尼,失了忆还了俗。可第二天我路径大殿,听见他问弗洛找到了没有。真可笑……倾陌……没想到你面目全非,他还是对你与别人不同。”
“说这些做什么?”
“你如今被祟桓困在这儿,天上地下都查不到你的下落,琅渊看出端倪是早晚的事。我清楚自己被他冷落只是或早或晚罢了。可倾陌,若真被他查出了你在这里……大魔域洞府的君主、汇天下怒怨之气而生的魔王,你难道以为他还会继续自欺欺人,置之不理吗?!”
“离鸳!”
我怒极拍案,却见离鸳摇身化为一缕黑气,无影无踪。
我浑身发颤,脑中一团乱麻。
不知过了多久,祟桓回来,身后飘着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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