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过神来时,千川睦和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连后脑被木棍抡到的地方也没有一丝痛觉。
她新奇的摸摸头,不痛,更奇怪的是,触到自己头皮时,她的手和头的感觉很微妙,像是隔着很厚又很绵的东西摸到头上。
难道是那一棍下去打坏了自己的神经?
她不确定的举起手来,想要活动下身体,入目的手指却让她惊得差点叫起来。
书里面常形容女孩子的手是白皙透明得可以看见皮肤下血管的。
她看着穿透手指的灯光,觉得不可思议——这是不是透明得有点过了?!
紧接着她又连忙打量着四周,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灯光,各种叫不出名字的仪器,以及“嘟嘟嘟”的声音。
然后,她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人,和她一样的脸,一样的五官以及一样的发型。
她更加惊悚的发现,那个躺在床上的人正是她自己。
而她正浮在空中!
她觉得自己要吓晕过去了,如果她还可以晕倒的话。
她呆滞了,思维全面瘫痪,在盯着躺在床上的自己好几分钟后,她才敢确定——她,千川睦和,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花季少女,灵魂出窍了。
果然是,释放灵魂……啊!
*
其实作为一个灵体也挺好的——在尝试了各种方式皆没能回到身体里的千川睦和如是想。
此时,她悬浮在位于icu病房正下面的房间里,津津有味的看着电视。
电视里正报道着两天前的一起恶性伤人事件,主角正是那天见过的四个人以及她自己。
新闻标题也很催人泪下——少女见义勇为,舍身救下学妹,自身生死未卜。
电视里,被打了马赛克的牧野未来一边哽咽着哭泣一边说着事情的经过。
学校的老师也是哭着表示千川睦和是个冷静又勇敢的好孩子。
那个小女孩的妈妈也抹着泪表示感谢,以及祈祷着躺在医院的英雄能早日醒来。
电视里面嚎哭一片,她却觉得好笑——如果她们知道那个被所有人牵挂、命悬一线的人现在正悬在别人病房看这则新闻,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反正,她自己是觉得挺滑稽的。
她轻笑了几声,在电视中响起那个熟悉的声音时忽然顿住。
那个平时总带着笑意的嗓音现在是一片沙哑,她看不到自己父亲的脸,却很清楚,那个声音是父亲的。
这几天她也看到了父亲,icu病房不允许探视,她看到父亲母亲在门上的玻璃处往里看。母亲每次来都是双眼含泪,父亲在一旁扶着她,眼里满是血丝。
他们进不去,却在门外看着守着,坐在一排长椅上,眼里,没有丝毫光彩。
她的哥哥常常陪在他们身边,或是安慰或是沉默。
入院以后,她所有的事情都是哥哥打理的,他忙前忙后,以前朝气蓬勃的青年,经过了这件事,也沉郁了许多。
她一直觉得,千川晴人作为一个哥哥是非常不称职的,他比她大九岁,却时常欺负她,从小到大干的坏事有一半是她背的黑锅。
可在那天看到一贯最坏又最强的他独自一人躲在安全通道里哭时,她才发现,千川晴人并不如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嫌弃她,她也不如表面看上去的那么讨厌他。
她心里酸酸的,只想找人说说话,或者听人说说话。
想到这,她控制着“身体”落在地上,穿门而出。
摇晃着走在地上——她还是不太熟悉以灵体的形式在随时都可以穿过的地板上走动——她选了往左的路,慢悠悠的往前走。
医院每天都上演着生离死别,看着这样的画面,她的心情只会更糟糕。
她一间病房一间病房的往里看,每间都很安静,不是安静的睡觉就是安静的昏迷。她也终于意识到这里是神经内科,不能自理和昏迷的病人是很多的。
她沮丧得正要转身,身后的一个房间内有声音传了出来。
“哥哥,你给我们讲故事吧!”
软软糯糯的,是小男孩的声音。
孩子应该会比较热闹吧,千川睦和精神一振,快走了几步来到那个病房前。
穿门而入时,她正看到一个柔美带笑意的少年捧着本童话书,念着书里那个有名的《皇帝的新装》。
少年和她年纪一般大,头发微卷,是鸢尾花的颜色,眼睛的颜色和头发接近,更像是开得正好的紫阳花。
她喜欢紫阳花。
他的声音很好听,几个孩子围着他,认真的听着故事,不时提出些稚气的问题。少年一一解答,看得出是个很温和的人。
千川睦和站在一群小孩中听他讲故事,心间一片宁静。
她相信音乐是能安抚人心的,同样的,如同音乐般悦耳的声音也是能让人得到舒缓的。
故事讲到一半,病房的门被推了开,一个御姐风的护士站在门口,笑眯眯的威胁:“好了,大家都回去了,不听话的都要打针哦。”
一群孩子听到打针,冲她做了个鬼脸,笑着跑了出去。
护士又交代那少年几句“多多休息”就出去了。
本来热闹的病房一下清冷下来,让人不习惯。
千川睦和看着窗外,月亮已经升了起来,床上的少年安静的坐了会,才关灯躺好。
千川睦和颇觉尴尬,她从小上的都是女校,和男生,尤其是同龄男生相处的时间很少,况且是在这么小的空间内独处。
还是去别处看看好了。她转身要走,在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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