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仁王的少年说的是个经典鬼故事,内容围绕“白裙女人”“湿脚印”“医院”展开。
千川睦和聚精会神的听了几分钟就完全失去了兴趣。
这几天她天天在医院游荡,并没有看到过那种传说中的人物,如果她不算的话。
她无聊的拨着手指发呆,要不飘到那个眼镜少年面前查看他惨白的脸色。
少年们的话题总是拉扯得很远,才过了几分钟,话题又绕到了切原的学业问题上。
“这次英语再不合格,赤也就不用参加关东大赛了。”
黑脸的真田浑身气势惊人,吓得切原满头海带都不敢摇晃,只一味的点头:“嗨!嗨!副部长。”
“听说青学一年级有个很厉害的正选,据说他的成绩也很好,英语课不听也能满分。赤也不会连与他碰面的机会都没有吧?这可就太难看了。”
幸村捧着杯温水,笑着给他施压。
“……嗨,部长。”
切原偷偷摸了摸发毛的脖子,不敢拿“那个叫越前的家伙是从美国回来的”这种理由来反驳。
“我们该去练习了,幸村也需要休息。”
一直站在边上的柳看着墙上的钟说。
本来热闹的客厅一下子安静下来。
耳边少了吵闹,千川睦和回过神来,不解的看着几个人。
他们不再说什么,礼貌的和幸村的家人道别。
千川睦和也跟了上去。
切原赤也在最前面走了段距离才回头看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的幸村。
“部长……不会有事吧?”
他还是忍不住小声问了出来。
“不会的,因为他是幸村。”
很意外,这句话是从柳生的嘴里说出来的。
因为是幸村,所以不会有事,是相信他的运气还是相信他的意志呢?
千川睦和停在街口,只要侧过头就看见了树梢抽出鲜绿的嫩芽。目光再往回收,能看到院门口,少年站在风中,看着走远的伙伴,直到他们消失不见才转身进去。
他的步子跨得很小,行进的速度很慢,仔细看会发现他有一只腿在颤抖。
千川睦和知道他的病,一种会影响运动的病,让一个十几岁少年的步伐看起来像个迟暮的老人。
多少会让人心酸。
尤其这个少年还生得这么美丽,活得这么精彩,人生还有无限可能。
*
到了晚上幸村就发起了烧。
千川睦和蹲在床边的沙发上,看他强忍着不发出痛苦的呻/吟。他不想吵醒他的父母,或者,更不愿意让他们看到自己的软弱。
他大概很难受,身体蜷缩成团,额头上汗涔涔的,打湿了头发。
她探身爬到床上,犹豫了会儿,才伸出手——
温热的,黏稠的,是体温和汗液。
和上次一样,她触到了实体。
比上次要好的是,她没有慌神,手贴着他的额头,说起话来:“幸村,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回应她的是逐渐急促的呼吸。
大约是听不到的。
千川睦和丧气的揉揉他的额头,借着自己的温度给他降温。
手下黏黏的让她心理上很不舒服,刚要换只手,那双躁动不安的眼睛慢慢睁了开,蓝紫色的眼睛里雾蒙蒙的。
他的声音还算清晰,甚至唇边还隐隐带着笑:“你是‘白裙女人’吗?”
千川睦和很快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白天那个白发少年故事里的主角。
故事里的白裙女人阴毒恐怖,她想她应该不是那样的灵体。那这个称呼不能承认下来:“我不是。”
幸村又笑了,眼前发花,他看不清她的脸,只隐约看到白色的衣裙,像是哪个学校的校服。
她搭在他额头上的手腕上有一串蓝色光泽,在黑暗里显得很亮,像条手链的形状。
“那你是小偷?”
幸村笑着猜测。
“也不是。严格意义上,我不算是个完整的人,我只能算是个灵体。”
千川睦和认真解释。
幸村又笑了,生病中的他笑起来有种虚弱的美:“所以上次也是你吗?女鬼小姐。”
显然,千川睦和对这个称呼也是不满意的,她皱着眉,想了想才说:“上次确实是我,可我也不是那么邪恶的东西。所以你不要给我取恐怖的外号,硬要说的话,你可以叫我‘灵体’桑。”
幸村这次是真的笑出了声,声音中也多了些元气:“那么灵体桑,你是一直都跟着我吗?”
从医院到他家,说不是跟着他似乎说不过去,她索性大方承认:“是的,我是特意跟着你的。”
“你……”幸村迟疑着问:“暗恋我?”
“……”
千川睦和无语凝噎。
幸村又换了个问题:“白天怎么看不见你?”
她耸耸肩,怕他看不清,才说:“我自己也不清楚,上次是你发烧的时候才看见了我,这次也一样。平常时候我是碰不到你的,你也看不到我。”
幸村在这方面没有研究,在冰凉的灵体下,他身上的热度也降了下去,眼前仍是一片模糊。
他沉默的躺了片刻,覆在头上的凉意渐渐感受不到了,眼前的烟雾也散了开去,他望着窗边闹钟显示屏上的时间,轻声问:“我看得到你是不是因为很快就要变成你那样的缘故……”
回答他的是一室静谧,刚才的一切宛若一场高烧时的荒唐梦,不真切没证据,连那冰凉的触碰或许都只是他的臆测。
终归,他还是孤独的,在被病痛折磨的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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