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府的门前张贴了两张告示,一张是一幅貌美女子的画像,另一张则洋洋洒洒写满了字。
林匆匆站在告示前,认认真真地端详了片刻,随后便踮起脚想要将其揭下。谁知这其中一张粘得也忒牢了些,随着“刺啦——”一声脆响,告示被撕成了两半。半边捏在了她手里,半边则还紧紧地贴在朱红色的大门上。
“你在做什么?”一个手提酒壶,似乎是刚刚买酒回来的小厮正巧瞧见了这一幕,摇晃着脑袋,义正言辞地说道,“我说这位姑娘,就是你不符合条件,嫁不成我家公子,也用不着撕这告示泄愤啊!”
林匆匆转过身来,扬起手中那幅画像,笑吟吟地说道:“我不是泄愤,而正是因为符合条件才想要揭下这两张告示,好让别家的姑娘不用再平白废了心思。”
此时正值日暮,霞光将天幕印染成大片大片的绛紫色,尽管写意得能让诗人诗兴大发,但暗淡的光线也影响了人们的辨别能力。
小厮凑近几步,瞅瞅画像,又瞅瞅林匆匆,终是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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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流冲进书房的第一个动作,便是取下了悬挂在墙上的剑。
“请公子赐死!”萧流“扑通”一声,在睡榻前跪下,双手笔直地将剑举过了头顶。
斜倚在睡榻上看书的容无夏,头也不曾抬一下,漫不经心地问道:“怎么,又犯什么错了?”
“三年前,我张贴在府门前的告示,被人揭下来了!”萧流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我去前厅看过,那姑娘还真的和画像上的大将军之女长得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容无夏合起了书卷,微微抬眼,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双似墨漆黑的眼眸,沉静得让人看不透。他不紧不慢地起身,穿鞋,精致的容颜上带着一抹惬意的微笑,“我们这就去前厅吧,总不好让人家姑娘一直等着。”
“公子,难不成你真要娶她?”
萧流仍是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容无夏低头冲他微微一笑:“那告示不是你亲自提笔写的吗,怎么现在却来问我?”
这回萧流真真是欲哭无泪了。
三年前,自从公子行完加冠之礼后,上门的媒婆多如过江之鲫,那时候的容府可不曾有过半日的清净。公子脾气好,总是礼数有加地婉言谢绝,在旁的萧流却是看不下去了,自作主张地写了“择妻书”的告示。当时虽是曾给公子过过目,但那时不是还没有孟盈光嘛。
就在萧流思绪万千的时候,容无夏早已闲庭信步地走了出去。
“哎,公子等等我!”萧流在将剑放回原处后,赶紧快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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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府的红豆酥很不错,林匆匆一连吃了四块都不觉得腻,呷了口茶,正想吃第五块的时候,她瞥见了一抹白色的身影。
白衣胜雪。这是第一个闪过林匆匆脑袋的字眼。
“抱歉,让姑娘久等了。”来人缓缓走来,浅浅一笑,“我是容无夏,还请问姑娘芳名?”
林匆匆望着他的笑容,有过瞬间的失神。她见过不少面容姣好的公子哥,却从未见过笑容如此让人心旷神怡的。仿佛他笑起来的时候,自己心中的一切烦闷也都随之烟消云散了。
容无夏在一旁坐下,耐心地看着她,并不催促她回答。
“……我叫林匆匆,匆匆而过的匆匆。”回过神来的林匆匆赶紧回答说。
“听闻林姑娘揭下了我府门前的告示?”
“是。”林匆匆先是拿起放在桌上的那幅画像,颇有自信地说道,“首先,我同这画像上的女子少说也有六七分像吧?”
容无夏笑道:“林姑娘过谦了,除了右眼眼角下的泪痣,你们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好,那么这里的第一条:‘需和画中女子七分像’我便是符合了。”林匆匆两手并用地拿起桌上另一张写满字的纸,由于之前被她不小心撕成了两半,此刻她只好勉强拼凑在一起凑合着看看,“第二条:‘年方在十五至十七之间’,我今年刚好十六。第三条:‘女子无才便是德’,我琴棋书画都不会,仅仅是识字而已。第四条……”
林匆匆还真就这么逐条地对应了下去,说到最后几条,不仅是她自己,就连容无夏都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第二十七条:‘胭脂泪:需一边流泪一边研磨’,这个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我可能需要点时间,或者……洋葱。”林匆匆念完这最后一条,戏谑般地调笑道,“也难怪容公子这三年来都不曾娶妻,这些条件着实有趣得很。”
容无夏不答,而是笑着瞥了身后的萧流一眼。
萧流自然不能也不敢说什么,这“胭脂泪”只是当年因听闻有女子涂着胭脂流着泪研磨,泪水划过脸颊滴在墨里,于是墨便带着胭脂香,他觉着有趣才随手写上去的。
林匆匆说了这么久的话,只觉口干舌燥,拿起茶盏舒舒服服地喝下了大半杯茶水后,才好整以暇地问道:“不知容公子,对我的答案可还满意?”
此语一出,萧流立即眼巴巴地望向了容无夏,似乎满心期盼他会说个不字。
“林姑娘自然是无可挑剔。”容无夏不仅礼数周全,做事也自然滴水不漏,“不知林姑娘家在何处,我即日便派人送上庚帖。”
“我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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