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话说不下去,还当她已然看出心意这才喝止,心中失落万分,以前苦苦寻觅虽然艰苦,但心有依托,一念向前,倒反而充实,却不想这一次离得如此之近,不过咫尺,却求之不得。
刘瑶瑶喝话出口,一转念想:“他在此时想入非非确实不该,可他情愿为我去死,这份情谊还有什么好说?我又何必把话说的那么决绝?”
又浮现他秀逸出挑的形容,心中本有好感,这好感倒无关风月男女之情,好似寻常人看到波澜山河,锦绣花圃时,哪怕不会建庐居此,也不由驻足观望,暗生欣赏,心下一软,便道:“你莫想太多,你虽是一寻常人,但我也不会轻易罔置你性命不顾。”
说了之后,又怕生了误会,续道:“你丢了性命倒没什么,只是莫扰乱了易哥的谋划。”
张青生来聪颖,聪明之人必然多思,他一听刘瑶瑶特意点明他是个寻常之人,心想:“听说练气修真极重资质,她这莫不是告诉我,我没那天分?”
前一刻,虽然失落,但他心中并不气馁,还念着只要有心,哪怕十年二十年,直到七老八十,总有一天能得偿所愿,听了这话,只觉这冰天雪地忽然分外寒冷,如坠冰窖。
刘瑶瑶感他异样,一面飞纵,一面寻思:“我既好心宽慰他,又何必说他是个寻常人?他本见我手段,已是自惭形秽,疑我是九天仙子了,这么一说,岂不是在说他是个寻常人配不上我么?这也罢了,偏偏为何又提易哥?只怕他此时已然心丧若死了。想他也是一表人才,虽在这山村之中稍显落魄邋遢,可将来若是到了繁华大城,必是一时俊杰,若就此自暴自弃下去,我岂不是害了他?”
见张青果然不再说话,暗道:“若是他打击过甚,决意殉情而死,倒是麻烦,不妨给他点念想,也算我仁至义尽了。”
便说道:“你一生在红尘中厮混,便是能赚的家财万贯,那又如何?便是能位极人臣,那又如何?到头来,不过一捧黄土转眼成空,过眼烟云转瞬不在。”
张青正神思不属,闻言好似没听到一般。
刘瑶瑶还当他痴情如此,声音不禁柔了三分,说道:“我有那练气长生的法门,一旦修成便不在红尘之列,你可愿学?”
这真叫有心栽树树不活,无心插柳柳成荫。
张青道:“啊?”那是既惊且怔,当真怀疑是否听错了。
刘瑶瑶道:“怎么,你不愿意?云从龙,风从虎,哪有凤凰配乌鸡的道理?我将来夫君必定要脚踏祥云,威服一方,你既自甘堕落,那我也只能由得你了!”
她这话说的软中带硬,连挤带激,心道:“若是如此,还不能振作,那也是扶不上墙了。”
张青醒过来忙道:“愿意!愿意!怎会不愿?正是求之不得!”
刘瑶瑶便嗯了一声,算是将这事定了下来,张青喜极而泣,只恨不能手舞足蹈一番。
刘瑶瑶也不管他,心道:“瞧他这欢喜模样,想必爱慕我到了极煞,却不知练气艰难,想要脚踏祥云谈何容易?那可是需得照返虚空的地步,也只是听爹说过,这世上还有没有这样的人都是未知呢。”
她虽方才与张青说话,微有分神,但并不妨碍,一路在山林穿纵不停,不见滞涩。
张青一转念便觉这事情实在莫名其妙,他本智慧通达,前后一想,便已明白了过来,心想:“若是此时说出,岂不是弄巧成拙?她虽然会错了我的意,但也是婉拒了,于她于人也并无任何妨碍之处,既然如此,与我求艺有何不同?本是天公作美,我又何必强求?正应‘得时无怠,时不再来,天予不取,反为之灾!’”
虽这般想也能说通,但暗自却歉然,心中兴奋也冷却下来,暗道:“真是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便在这时,天空中的那人忽然怪叫道:“怎么回事!你们没有把我的飞石带在身上么?”
张青一听,便知应是薛易在西方以飞石为引了,只是却不知那飞石究竟是何物,相隔这么许远,也不知是怎么引的。
刘瑶瑶也终于回话道;“嘻嘻,老鬼你上当了吧?你仔细瞧瞧我背的是谁?”
张青如蒙大赦回头看去,只见半空中一只巨大的鸟影,后方便是皎洁的圆月,那鸟影便似在月盘中飞舞,两翼张开,立时便将月光遮住,惊心动魄。
忽觉巨禽飞行时稍显滞涩,身躯奇特,形状怪异,不似活物,才想起,这遮天巨禽虽飞行中不断发出怪响,却从未叫过一声,心下奇异:“难道这巨禽不是活物?”
有了此念,仔细打量,才看出那巨禽似乎真的不是活物,通体由木质而成,不少地方也泛着金属光泽,巨禽背上似乎隐隐还站着一个矮小的人影,那矮小人影不断忙碌,似乎在掌控着巨禽,一时更是骇然:“木积鸟,这便是木积鸟么,真的是木积而成!这世上居然有如此巧夺天工?”
他这一回头,那人影也看清了张青的形容,失声大叫道:“不是你!你这小子是谁?”
也不待回答,已叫道:“啊,我知道了!你这女娃子是故意找个野小子来骗我,好叫你那姘头把你飞石带走是也不是?”他声音中怒气勃发,更显得尖锐刺耳。
刘瑶瑶笑道:“嘻嘻,你现在知道已然晚了,易哥早就将飞石带走喽!”
那人叫道:“好呀,他带走了飞石,我就把你和你的新姘头捉住!”显然已怒极了。
刘瑶瑶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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