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子心里一惊,暗道,“此事非同小可,还须赶紧禀报无天真人。”
当下矮子心中料定,便对着那陆无笙与众弟子说道:“我那里能将他扔下山?你当真是说笑,呵呵,此事非比寻常,我去禀告无天真人。你们先行回房,依着你们师兄,无笙,你照看好他们。”
陆无笙笑着点头,吩咐师弟师妹干活。再过几日便是残月时节,这几日青明教的众弟子要去山下历练,少则三月,多则三年,被选中者基本就不能再回来了。
江南社稷外强内患,眼下战乱不断,这几年正与金国兵刃相交,不论战火与平时期,兴,百姓苦,亡,百姓亦苦。几日选弟子外出历练,只是打着历练的旗号轰一些精明弟子下山,真正涵意不过是将这些年轻的弟子逐出门外,自寻生路罢了。
生于乱世,适从乱世。
且说那矮子抱着孩子奔至丹房后,无天真人当下紧闭门窗,调动体内真气,先行封住这孩子的“檀中”“百会”“命门”三大要穴,再将其经脉打乱,以将体内毒液不治否乱。这样一来,即使这孩子真的中了百骨毒,一时也不会死去,可却必须想个办法,否则撑不多时。
无天真人将矮子轰出门外,并嘱咐他道,“把卿落月叫来,别让她跑了。”
矮子瞪着眼睛,甚是不解,问道:“她?那孩子跟猴子无异,上蹿下跳的……”
无天真人两眉挑起:“快去。”
矮子听罢,愤愤离去,无天真人摸了摸孩子的经脉,摇头道,“苦命,苦命。”
无天真人板正孩子的身体,两手一撑,接着掌起,一掌顺风起,一掌逆风起,两掌相互交融,正是克制孩子身体毒发的着数。那孩子眉头紧锁,呼吸一起一伏,逐渐才缓过许多,只听得噗嗤一声,孩子突然喷出一大口鲜血,登时竭力哭喊起来。
“啊……啊……疼死我啦!”正在这当口上,矮子领进来一个少女,少女以薄纱遮掩半面,与青明教众女弟子相同,女弟子不论年龄,都要戴上一块青蓝色薄纱遮掩面容。
但就如此,那少年一见到这少女,立刻睁大了眼睛,不再哭喊。
“嗯……这是怪了。”无天真人叫的少女正是卿落月,她有些好奇的望着那脸色见白的少年,神色之间拘谨颇甚,也不言语,就盯着那少年看来看去,小眼眨巴一下,微笑说道:“你叫啥名字?”
无天真人一挥手,“你出去罢。”矮子把门关上,但眼睛贴在门缝往里看去。
“谁的狗眼?”无天真人咳嗽两声,矮子心里咒骂一句,这才走远。
无天真人抱起卿落月,将她放在少年对面,说道:“你天资禀赋,今日你与他结拜为姊弟,日后他若有难,你便出手相助。不用等到他日,现今你姊弟遇难,你若不救,他过不多时,必然死去,你救还是不救?”
落月笑嘻嘻的道:“他又不是我娘亲生养的,怎会成了我的姊弟?老头儿又在说笑……”
无天真人怒道:“我说是就是!以后他就是你弟弟了。”
落月嘿嘿两声,并不胆怯,“你是这里领头的人,你说是就是啦……那我要怎么救他?”
无天真人微闭双眼,似是在思索陈年落事,“这少女子生得如此顽皮,八年前屠悲凉送她过来,让我照顾她,如今后悔也来不及啦。眼下这个孩子也是屠悲凉送过来的,可不能慢待。”
无天真人将孩子身体平放,对傻愣愣的卿落月说道:“你放平身子,提上一口气,再闭气,这么三次,将自己的气穴封住。告诉你啊,你死不死不要紧,他活才要紧。”
落月刚想去问,可她见到无天真人脸色铁青,心想自己命贱,那便照着做了。她试着封住气穴后,眨巴眼睛问无天真人,意思是,“还干啥?”
无天真人摇了摇头,两只手一起,分别放在少年与落月的风门穴上,发力一点,后又是摇头,这么反覆几次,一声叹息:“晚了,晚了。”
落月张嘴问道:“我的小姊弟是不是要死啦?”
无天真人嗯了一声,落月又问,“那还有啥办法么?”
无天真人垂首道:“再没有法子啦,你是在这里陪陪他罢。”
落月低着头,忽地想起一个法子,当下说道,“老头?他中毒,你将毒逼出来不就成了么?”
无天真人道:“怎么吸?你用嘴吸?你会死得更快。”
落月摆摆手,“不是啦,你可以先把他的穴道封住呀,再把他的毒血给逼出来。”
无天真人摇头:“他会血流干而死,这倒是个法子,上青天的法子!”
落月哈哈一笑:“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再者说,你也不用将他毒血全逼出来。虽说他体内大部分血液感染,但这不意味着就会死的。”
无天真人皱紧眉头,心中忽酸,暗念这落月好傻,说道:“你愿意为他而死?”
卿落月点点头。
无天真人心里落泪,脸庞却面无表情,“我去寻药,得需活人血才能治她。”
落月哈哈笑道:“那用我的罢。”
无天真人心想,“如若真将孩子血液尽数提浆而出,我再用真气将落月的血提取进这孩子的体内,虽算不上办法,但就眼睁睁看着这孩子死掉,也是可惜。只怕到他们俩长大后,其中一人定会杀掉另一人。两五行相克者,将其血液用其一种,互换互提,时日一久,两人定会有一人渴望噬血,到时如何办法……且先不管那许多,现要先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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