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头脸上带笑,慢慢拿起木勺,舀了一勺热酒,给自己倒了一个满杯,又帮黑子把酒添满:“你们一开始闲聊,小老儿我便听出他有着一腔北方口音。但他跟你说,他是前不久刚从南方的g市来到这儿的。你说说看,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离开g市呢?一个好赌之人,十赌九要输,输了自然会想翻本。想翻本就会去借钱,借了钱又是输,恶性循环,等他欠下了一屁股债的时候,除了跑路,还有其他的法子吗?这不可就是南方有祸吗?”
我点点头,想到还有一句,接着问道:“这是南方有祸,戒掉赌博,可是那北方藏福是什么意思啊?”
“算命,五分察颜观色,五分巧言令色。”傅老头伸出五根手指晃了一晃,眯了口酒,指了指我的酒盅,“喝酒,喝酒!”
我端起酒盅,一饮而尽。
傅老头笑着也给我把酒添满,看着升腾的白酒雾气,问道:“徐伟,何为天道啊?”
“纵横六界,诸事皆有缘法。凡人仰观苍天,无明日月潜息,四时更替,幽冥之间,万物已循因缘,恒大者则为‘天道’。”黑子一脸严肃地看着傅老头。
傅老头微一颌首笑问道:“盘古天道,好!你现在内修到什么境界了?”
“炼精化炁。”黑子恭恭敬敬地答道。
“难为你了,大师兄走了,没人给你指导,你自己能捉摸到这个地步,也是天资非凡了!日后你在内修过程中有什么不明白的便可问我,小老儿指点一二,可让你少走许多弯路!”傅老头缓缓说道。
“多谢傅爷爷!”黑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抱拳拱手鞠了一躬。
“不用这么客气!”傅老头摆了摆手,示意黑子坐下,看着我,认真地说道,“小飞,你听好了!为师的人之道是从老子的‘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中悟出的。修习道法,需先明了道之根本,谨记天道。一切道法皆以天道为基础,以天之道,悟出自己的人之道,此为存思。若是悟道走入歧途,自是会走火入魔,坠入魔道。”
我听得云里雾里,闷着头一个劲儿地夹菜吃,心想只要你帮我找到小倩,谁管你什么大道小道独木桥的!
谁知那傅老头看我心不在焉,突然拿起筷子重重敲了下我的脑袋,慢悠悠地说道:“来!把你理解的天之道跟为师说说看。”
“天知道,地知道,反正我不知道!”给傅老头用筷子敲得头疼,我一脸不满地白了他一眼。
“你说什么?!……浑小子,也罢!你这榆木脑袋一下也是难以体会出自己的人之道来,是为师高估你了。”傅老头戏虐地看着我,喝了口酒,正色道,“但你要切记,天之正道,存之于心,心正成道,心歪成魔。”
成道成魔,我看这傅老头是走火入魔了,玄幻小说看多了吧?!我敷衍地点了点头,转身看向窗外。围墙外侧的树枝上堆满积雪,寒风刮过,雪雾纷飞,似是山水泼墨,泼出百花争艳。我忍不住赞道:“真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冬日梨花开?妙哉!妙哉!”傅老头漫不经心地拿起根筷子,在酒盅上轻轻一击。
“冬日梨花开?”我不禁一愣,冬夜春风起,催得梨花开。雪白梨花压树梢,这本是春暖三月方能看到的美景,现下正值深冬,没有梨花,便有雪花傍枝代替之。而春日亦有柳絮如雪漫天舞,这不正是损余补缺吗?!我拍掌大笑道,“春柳雪絮生,损有余而补不足,妙哉!妙哉!”
傅老头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笑盈盈地闭上了眼睛,眯一口梅花酒,说道:“孺子可教!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今日我们老小三人,烹雪吟诗,围炉听雪,妙哉!妙哉!”
黑子夹起好几片牛肉塞进嘴里,支吾不清地说道:“牛肉羊肉,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妙哉!妙哉!”
我们三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屋外,漫天飞雪肆意席卷着整个城市……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隐约可以听到屋外叽叽喳喳的鸟雀之声,透过窗户看出去,外面已是白茫茫一片。
身边的黑子睡得口水直流,昨天夜里喝酒后,我跟黑子睡在了傅老头家的客房里。我从床上爬起身,走到院子里,雪已经停了,地上的积雪有十多公分厚的样子。我伸了个懒腰,呼吸着这寒冬清晨新鲜的空气,感觉浑身轻松。
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黄浩打来的。我接了电话,然而黄浩说的话却是让我大吃了一惊。带夗字的整个n市只有两个,排除了一个还在念小学的女孩,只有一个叫卢夗的女人了。黄浩查了这个女人的住址,进屋后屋里却空无一人。接着,黄浩居然在冰箱里发现了一具给分尸的尸体!黄浩立马通知了局里请求支援,经过连夜尸检,这尸体居然是周薇!后来在系统里查到这卢夗在前段日子已经给送到了市附四院,这是一家精神医院。黄浩一早起来正准备过去,所以给我打了这个电话。
我洗漱了一番便赶去了附四院,而黄浩已经在门口等着我了。我们找到了刘副院长,黄浩亮了证件,跟他说明了来意,刘副院长客气地让我们坐下。查了电脑后,他摇了摇头看着我们道:“这个卢夗,前些时候,跳楼自杀了。”
“死了?!”我跟黄浩吃惊地对视了一眼。
“恩,不过她有一本日记本,黄警官,我来拿给你。”
等了片刻,刘副院长拿了一本黑色的日记递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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