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前，方博帮母亲在菜市场租了一个小摊位卖早餐和凉菜，母亲手艺好，食品干净卫生，生意不错。
覃玲收摊，把东西一一在三轮车上归置好，对一旁正在用塑料布盖住摊位木板的方博道：“小博，妈妈一个人忙得过来，你下个月就考试，别耽误了你的考试时间。”
方博铺好塑料布，推着三轮车，“妈，你儿子别的可能要你担心，但是考试是你最不用担心的。”
覃玲笑着点头，“其他的事，妈妈不担心。但是，妈妈可以关心一下儿子是不是谈恋爱了。”覃玲一直都知道方博有个女同学和他关系很近，原来她还为此暗自担心两人年轻不懂事影响学习。
方博听了母亲的话，顿了会，说：“妈妈，我在和齐卉谈恋爱。”
覃玲高兴，“就是你的那个同学？”
“嗯！”
“齐卉，名字好听，人肯定也漂亮。”
“妈妈，你这个逻辑说不通。”
“哪个逻辑说不通？”
“谁说名字好听人就一定漂亮？”
“名字好听可能不一定漂亮，可是如果是我儿子喜欢的女孩子，名字又好听，那人一定漂亮。”
“哈哈……”方博笑出了声。
覃玲紧接着问道：“什么时候带来给妈妈看看？”
“好！”
母子两说说笑笑地往家走去。于方博而言，母亲不用为了几十块忍气吞声的给人做零工，摆摊虽然累，可是母亲的心里是舒坦的，也有了稳定的收入；父亲年纪大了，一辈子就是这么个样子；因为齐卉喜欢西雅图，他和齐卉已经着手开始美国大学的申请，齐卉总是畅想将来，这给方博带去了满满的信心。生活终于按照自己的意愿走上了正轨。
到了院里，方博说天气冷，让母亲先上楼，自己将三轮车停进自行车棚，和看车的王叔打了个招呼才哈着气暖着手往家里楼上跑。刚推开家门他就听见“方有生！我要和你离婚，离婚！”覃玲叫得歇斯底里。
方博反手重重地把门关上，屋里顿时就静了下去，只剩下‘呼呼’地喘气声。方博走到母亲身边，给母亲拍着背，顺着气，“妈，怎么了？”
“你爸他…”
覃玲话没有说完，家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原本在沙发上缩作一团的方有生‘噌’地起来冲过去把电话接起来，方有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但站在电话机旁的身形却开始摇晃，方博眼见不对，跑过去堪堪扶住倒下的父亲，嘴里对母亲喊：“妈，打120。”
方有生中风了。方博看着病床上的父亲，眼光一点点从轻微摇晃着的脑袋，到他歪斜的嘴，最后来到他成抽筋装握起的手。方博从小学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父亲不是个什么能人，其他不论，单是父亲这个角色，方有生都做不好。方博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父爱如山，对他来说，小的时候父亲是严厉的，这种严厉不仅仅针对方博的学习，对他的个人卫生更是到了极致的程度，甚至有过一个早上让方博洗七次手的情况；大了以后，方博明白父亲不是爱干净而是洁癖到了病态，父亲不是为了他的未来而督促他学习，父亲是把自己的将来都押在了自己身上，一个连未来都敢下注的人怎么会不敢赌博。可是方博从未想过，这个骨子里懦弱、小气的中年人居然会有胆量赌那么大，赌一个方有生今生都没有见过的钱数。这一刻，方博心中五味杂陈，有怜悯，有愤怒，还有茫然和无助。
“小博，你回去吧，妈妈守着，你回去看书。”覃玲打了盆水回到病房，准备给方有生擦擦身体。
方博用小方巾擦去方有生嘴角流出的口水，“妈，你回去，我守着。”
覃玲拧了拧毛巾，把被子掀开，撩起方有生身上的内衣，只听方有生嘴里‘嗯嗯唔唔’，覃玲也不看他，直接用毛巾擦，方有生‘嗯呜’得更大声，覃玲说：“医院里难道还去给你找个澡盆，洗个澡？这毛巾也是消过毒的，干净着呢，你要是真嫌弃，自己坐起来回家去洗澡。”
方有生的‘嗯呜’成了呜咽，覃玲不劝，方博也不管，站在一旁帮母亲给父亲翻身擦后背。
手机铃声响，方博走到外面走廊里去接。电话里齐卉和他说她爸爸联系了美国的阿姨，托她帮忙找房子，他们去了直接入住就行，价格不用担心，阿姨在美国已经二十年，她肯定能租到性价比最高的房子。这一刻，方博听着齐卉的声音，不知是喜是悲，这一刻，方博是那么的希望齐卉就这么絮絮叨叨地说下去，说得好像他们已经置身在美好的未来。
“博？”
“嗯？”
“你怎么都不和人家说话呀？”
“齐卉…”
“怎么了？想我了？”齐卉的尾音轻轻上扬，扫着方博的心，他说：“我爸爸住院了。”
齐卉一惊，“叔叔怎么样？没事儿吧？”
“没什么大事，我这几天要照顾他。”
“好的，你照顾好叔叔，有什么需要的话告诉我。”
“好。”方博顿了顿，“谢谢你，齐卉。”
“傻子。”
“过几天去找你。”
齐卉低声笑，“我知道，我不会生你气的哦，我会做一个明事理的好，女朋友。”其实她想说的是‘好老婆’但话到嘴边还是害羞了。
方博自然知道她慌然改变的词语，他的心，那么酥麻，那么痛，“齐卉，等我。”
“嗯，我等你。”
挂了电话，方博在门外的椅子上坐
喜欢越过一切拥抱你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