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词跟在沈苏姀身边多年,对沈苏姀一言一行都熟悉万分,闻言她却是淡淡一笑,“能有什么问题,小谢素来是个叫人看不出破绽的啊!”
香词眼底滑过深沉,见沈苏姀躺上了床榻便将床帐放了下来,又将屋子里的灯熄灭三盏,这才转身走去了外室,床帐之内,沈苏姀长长呼出口气闭上了眸子。
一夜好眠,沈苏姀在翌日清晨醒来之时还有些失落昨夜竟然不曾做梦,睡前她分明想了嬴纵许久,拥着被子出了一会子神,沈苏姀这才起身洗漱,香词早已经打包好了上山要带的东西,一行人用过早膳之后沈苏姀和香词就在钟子期的陪同之下出了客栈。
三人一路到了后山,钟子期又用了昨日的法子进了山门,再将她们二人送到了石拱门之前才停下,沈苏姀便笑着道,“不知哪一日我才会下去,下山的路我也认得,你放心回去吧。”
钟子期点点头,却又犹豫道,“郡主,属下乃是广陵派出去的,如今到了师门之前……”
沈苏姀自然明白,便道,“你回师门看看去吧,给你五日时间!”
钟子期眸光大亮,“多谢郡主!”
沈苏姀微微颔首,带着香词转身入了石拱门,顺着那蜿蜒在峭壁上的阶梯往上走,又到了昨日那大露台,两人径直进院子,刚踏进院门一道劲风凌空朝香词的方向激射而来,沈苏姀眉头一皱,香词亦是朝后退了三步,叮的一声响,十寸长的短箭正钉在香词脚前!
“来者何人……”
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沈苏姀蹙眉,正要出言解释却有一道低沉惑人的声音当先响起。
“墨檀,不得无礼,请郡主入院。”
这声音沈苏姀自然熟悉,她正挑眉,便见那高耸的飞檐之上忽然跃下一个身着灰衣的年轻男子,那男子对着沈苏姀拱手一拜,抬手一请,“掌门在等郡主,郡主请吧。”
沈苏姀点点头,墨檀又看向香词,“你跟我来,郡主的住处在左厢。”
沈苏姀看出来云嵇不愿见旁人的意思,便安抚的看了香词一眼朝正厅而去,这地方她走过一次,这一回也不再惊讶那屋子的黑暗了,饶是如此,推门而入之时还是有些不适应,沈苏姀皱了皱眉,实在不能理解一个人连着好几日都闷在这样黑暗的屋子里。
这么一想沈苏姀又有些疑惑,便是再喜黑暗的人也不能终日不见日光,却不知这位年轻的掌门人是因为什么要生活在这黑暗的屋子里,难道是因为修习阴阳术?
沈苏姀未曾多想,她径直绕过那墨色的屏风,目力运起,顿时看到了内室尽头的黑檀木矮榻之上跪坐着一人,云嵇若昨日那般一身白衣纤尘不染的坐在案几之前,可今日他的案几之上摆放着却并非是茶具,沈苏姀只看见盈盈一点幽光忽闪,乃是一盏跳动着蓝色火焰的灯盏,而在云嵇十指修长的大手之间摆放着的却是一管月白色系青色流苏的短笛!
沈苏姀眯了眯眸子,走到云嵇十步之外站定,“掌门。”
云嵇转头朝沈苏姀这边,“过来坐吧。”
云嵇的眼上覆着白色的绸带,可就在他转头过来的那一刹沈苏姀却觉得一道实质性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她点点头,走到矮榻之前褪下丝履跪坐了上去,定了定神,甫一开口便道,“请掌门先为我解了灵犀咒吧……”
云嵇眉头微抬,似乎有些意外,下一瞬却是摇了摇头,“解不了。”
沈苏姀登时皱眉,“掌门的功力解不了灵犀咒吗?”
云嵇唇角扬起,摇了摇头,“并非是云嵇功力不够,而是要解了这咒需要另一人的心头血才可,郡主若是能捧来另一中咒之人的心头血,云嵇解咒便是手到擒来的。”
沈苏姀一愣,当即低头,“失礼了……”
云嵇低笑出声,“郡主不必如此客气,若是郡主愿意,大可叫云嵇的名字。”
沈苏姀挑眉,云嵇又道,“郡主中牵机咒时日已久,郡主可否说说这咒术乃是何人所下?”
眼见得说起了正事沈苏姀顿时心神一正,却是摇摇头,“这个问题也是我想知道的。”稍稍一顿沈苏姀又道,“并且,因为被下了牵机咒的缘故我还忘记了些记忆,对于我而言这些记忆至关重要,我猜想着,只有等解了咒记起来从前的事之后我才能知道是谁下的手。”
云嵇点点头,“很好,对我坦诚些对郡主你有好处。”
随即面上又露出几分兴味之色,“不瞒郡主说,牵机咒非阴阳术大家不能下,即便是大家下此咒于自己也会有损耗,功力稍微差一点的还会因为下此咒而丧命,再加上你说你因为这咒术而失去了记忆,这就更是寻常阴阳师不能办到的了。”
沈苏姀点点头,“当世阴阳术大家无外乎那么几人……”
云嵇挑眉,“看来郡主已经有怀疑的人了?”
沈苏姀抿唇不言,云嵇又笑了笑,“郡主不说也可,只不过对云嵇坦诚些能帮到郡主。”
沈苏姀和云嵇不过第二次见面,心中的确不愿说出自己的想法,只不过又不想失去任何一点能为自己解咒的机会,再想到云嵇乃是江湖人士,和那些朝堂之上的人多少还有些对立一时倒也打消了几分顾虑,定了定神,沈苏姀道,“我怀疑的人有两个,一个是北魏的国师东陵不寿,另一人,正是西楚的大司命……微生瑕,当世之上此二人阴阳术上造诣最高,当然,那些隐居的高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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