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卿步履轻快,不一会儿便将我甩得远远的。待我追上他,却发现他气定神闲地在我房间里品着茶。
“上仙,如今夜已深了,这……”我一边难为地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神态。
“你这是要下逐客令的意思么?”墨卿用素手执起盛着半杯茶的青瓷茶盏,“方才我瞧你眉间似有烦恼之态,正想来为你排忧解难,你倒不领情了?”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墨卿如此细心,但既然已被他看破,我便不再掩饰,愁眉苦脸道:“那顾言清——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人,听他府上的家丁说,他这几日碰巧因圣谕去了长安。如今云倾国要找他,他却不在,我们二人去长安也不方便,故此小仙十分烦恼,不知如何处理才妥当。”
“但小仙却觉得他去长安此事有些蹊跷。我于云倾国的记忆中看得出来,顾言清对于云倾国也是有情分的,只不过是一直未曾表现出来。如今云倾国不过才死了半月不到,怎么顾言清这么快就离开了苏州?况且这只是家丁一面之词,不一定就是真相。但若是说是皇帝硬要顾言清赶往长安,顾言清逼不得已,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墨卿二话不说,双手于胸前结了个复杂印伽,印伽边缘灵光大现。他一面微微蹙着眉,专注维持着印伽,一面问道:“那人名唤顾言清?”
我点头:“嗯。”
他便不再言语,用心施展法术,待印伽消失,空气中逐渐被撕裂开了一个洞,洞内图像渐渐清晰,我却发现这正是云倾国在似水轩内的闺房。
房中央有一张八仙桌,桌上趴着一个人,面已通红,却仍不停地往嘴里灌着冷酒。显然,那人正是本应赶往长安的顾言清。
“这是一种法术,可以通过一个人的姓名搜寻到他身在何方。但你看得到他,他却浑然不知你正在看着他。”墨卿说着,便收回了印伽,“看你的样子,那顾言清果然不是赶往长安,而是就身在苏州,而且出现在云倾国所出现过的地方?”
我盯着方才还出现过图像的地方,失神地点头:“是,这是云倾国化名似月时待的勾栏。顾言清……也就是戴着面具的那个男子,经常去那儿与云倾国寻欢作乐。他果然是没有去长安。”我回眸望着墨卿,“对此事,上仙有何看法?”
墨卿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空了的茶盏:“这本是你的分内事,我怎么好越俎代庖?”我本已垂头丧气,不知如何是好时,他却话锋一转,“不过既然你来问我了,那我便谈谈吧。”
他沉吟道:“此事有四种可能性。一、家丁故意欺瞒,不想告知与你顾言清的行踪。二、顾言清吩咐家丁,如若有外人来问他的行踪,便如此回答。三、顾言清的确收到了圣谕,但他却故意与别人说自己已赴长安,实则身在苏州,不想去都城。或是……有别的什么目的。四、我印伽显示错误。不过这个可能性是不可能的。如今只看是前三种,哪种可能性了。”
我细细忖度,于房内踱着步:“应该不是第一种。云倾国虽不常于顾府露面,但也是十分宽待下人。再加上浣墨是云倾国的陪嫁婢女,虽然不怎么……温柔,但在下人之间的威信也是有的。我冒充浣墨的表妹,谅那些家丁也应该不敢欺我。而且这个谎言很容易就会被揭穿,要骗也不是这么个骗法。况且他们又怎会轻易拿皇帝骗人?”
“而第二种可能也不太可能,理由与上一条差不多。他完全可以再杜撰个别的缘由,不必如此大费周章。这样看来,便只有第三种了。但……顾言清为什么要违抗圣谕,迟迟不动身赶赴长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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