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她体贴有加,无微不至。将她视作自己心上最重要的人。这样的结果是,就连他都几乎以为自己最爱的就是云倾城。
这就是为什么,就连他也不相信云倾国会杀了云倾城,但他却仍要将气发泄给云倾国,发泄给云家。他心痛,所以他也要她心痛。为了折磨她,他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用上了,包括威胁云老爷。但他却没想过,他的心痛,会不会是假的。
命运弄人,这样的可笑,以至于行房之时未能见红,他也一心以为是宋玉干的。只是如今唯一的困惑,便是为什么在见到这样的事实时,他仍会心痛。
折磨了别人,自己却未必好受。
云倾国去了勾栏,是他始料未及的。她性情大变,亦是他未曾料到的。他一直以为,向她那样铁石心肠的人,连爱一个人都这样难,怎么会因为伤心而变成如今这样堕落的样子?但他却也没有想过,即使她再坚强,也只是一个弱女子。一个终须别人来呵护的女子。之前她所承受的,已是极限。如今的她,不过是行尸走肉一副罢了。
直到,他瞧见她的房间里,一张纸条飘落地面。
上面写着:
宋玉死的那天晚上,你在干什么?
被不知是谁的泪珠模糊了最后一个字,顾言清拿着纸条的手都开始颤抖。他内心里一直深埋着的、可能的事实在这一刻爆发。会不会,会不会那天,他进的,其实是云倾国的闺房?而那天云倾国提着剑来找自己,就是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
如果不是这样,那为什么,她手臂上的守宫砂,仍然色如朝霞般璀璨,不曾褪去?
只是他似乎,很久都没有见到过云倾国的守宫砂了。
他沉默许久。其实,是他先毁了云倾国的一生。而云倾城的死,与云倾国可能并没有关系呢?这张有着云倾城字迹的纸条,便能够推测出许多事情。
譬如云倾城的死可能是嫁祸,只是她在他面前演的一场戏;譬如……其实他一直都爱的是云倾国,只是他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他一直都在勾栏里安插了自己的人手,监督着云倾国的一举一动。偏巧就在那一日,安排在勾栏里的探子回报:“老鸨放出了消息,五天后便是一次竞选,最终的赢家,可以去少夫人的闺房。”
“去,给我找一个会口技的师傅,再买一个面具来。”
其实顾言清去勾栏,只是为了弄清楚这一切的事情,写小说什么的都是借口。当然,能够成功地诓骗到云倾国,除了他演技的天赋,还要多谢那位会口技的师傅,让他在五天之内速成口技技巧,可以模仿任何声音。
当他知道了一切,还并不是最难受的时候。他最难受的,是她在说他已经对她没有意义的时候。
再接下来直到云倾国死去,都是我之前所知道的那样。不过在她头七过后的那一夜,一个令人出乎意料的人出现了。
云倾城。
那时,顾言清正在抱着云倾国的牌位痛饮,一个瘦削娇小的身影从重重白绫后转出来,忍着哭腔道:“举杯消愁愁更愁,别再喝了。”
多么熟悉的声音,顾言清喝酒的动作一顿,摇摇晃晃地转过身去,果然是她。
他怒得一摔酒瓶,水花四溅,大步上前便是拽着云倾城的领子,几乎癫狂地吼道:“你还回来干什么!你害死了你姐姐,你满意了?”
云倾城眼里噙着的泪花终于控制不住地留下,她抬手便是一巴掌,扇醒了顾言清,道:“只是我一个人么?顾言清!难道你就没有错?”
顾言清自知不应如此对待她,渐渐地松开了扯着她的手,终于无力站着,狠狠跌坐在地上,喃喃道:“是……是我害死了她,是我……”
云倾城缓缓走到方才顾言清放下的牌位前,清泪两行道:“是我们两个对不起她,就连宋玉,也不是干净的。”
“什么意思?”顾言清猛地回头问道。
“其实,宋玉一开始喜欢的,是我。”
时间再回到宋玉告白的前一天,那时的云倾城在于顾言清日复一日的相处过后,终于明白他喜欢的是自己的姐姐。但她不甘心,明明自己才是最爱顾言清的那一个人,为什么顾言清的心却系在云倾国的身上。
“帮我办一件事。”正当宋玉满心以为云倾城回心转意时,她却对他这样说,“让我的姐姐喜欢上你。这样,顾哥哥一定不会和你抢。”
宋玉沉默许久,终于点头。云倾城素来知道宋玉最大的缺点便是痴情,她提出的任何要求,宋玉一定不会拒绝,于是满意笑道:“明日下午,云府后花园,你就去和姐姐表明你的‘心意’。我教你个办法,若是你实在说不下去,就把我姐姐当成我。反正我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你娶了谁,都一样。”
这就是为什么,宋玉的告白是如此的突然。在那以前,他从来就未曾喜欢过云倾国。
翌日,她成功地将顾言清引到了后花园,并且故意让云倾国知道他们俩的存在。但其实云倾城自小便开始偷听云老爷与云倾国谈生意,从来没有被发现过,偷听素来便是她的强项。她若是不想让云倾国知道,云倾国又怎么可能会发现他们两个。究其缘由,不过是一场云倾城的算计罢了。
接下来一切都如云倾城之所愿,只是她没有想到,宋玉在与云倾国的相处过后,竟然假戏真做,真喜欢上了云倾国。在及笄礼那一日,宋玉冷笑着对云倾城说:“云倾城,你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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