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晋什么时候走的她不知道。
只是意识到了模糊的时候,电话进来了。
牟言的电话,林开接了。
来看覃欣柔的人不多,牟言是最后一个。
没有什么特别的话可以寒暄,牟言看着覃欣柔安静的睡颜,并不开口打破这样的宁静。
他来的时候,覃欣柔已经转了病房,病情已经稳定。却依旧闭着眼,她没有和牟言说一句话,甚至没有睁开眼睛。
林开将水果替覃欣柔削好了放在桌上,便退了出去。
她没有刻意在意两人静默的时间段里面在做什么,说什么,她此时此刻竟然无比的松心。心里的石块很重,持续了多久,她喘息不过来。
打开房间的门,林开看到了牟言,男人衣服的依旧是沉着的颜色,林开默默跟在他的身后,一句话也没说。
她只是告诉覃爸爸,她要送客了。
“林开。”
两人沉默着走了一段路,小桥的时候,牟言忽然停下来,他没有转身,高大的背影挡住了林开面前的所有视线。如那日他将周太太的丈夫挡离开在她的面前那样,轻轻说。
“在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
林开点点头,虽然,她并不能够立即明白牟言这番莫名其妙的话。
“覃欣柔将我看得很重要,你将覃欣柔看得很重要,我说的对吗?”
她看着牟言。
分明看得很仔细,却什么也没有从他背影中读到。
牟言继续说。
“所以,你什么都可以为覃欣柔放下,对吗?”
牟言难得的多话。
“其实,很多以前想不通的事情,现在都应该想通了。”
牟言转过了身,一脸的沉着冷静,阳光正好。他冷毅的脸在阳光下逐渐融化。
林开心里轰然倒塌,多久她没有对自己说过的话,现在正在一一应验:从未得到的东西,却在反复无常之间失去得彻底。
男人第一次主动微笑看着林开,他伸出的双臂,将林开缓缓搂入了自己的怀中。
猝不及防。
一切都在消散。
她的青春,她莫名的坚持,她的最后一丝希望,毫不掩饰地在冲她挥泪告别。
牟言的呼吸打在她的耳边,林开能够透过桥下的流水,看清自己的样子。
“现在,你都应该能够想通了,花开。”
牟言轻轻将她抽离自己的怀抱,微微冲她笑笑。
第一次这样叫她。
林开愣神,久久不能平复的心情,她说,牟言,惊为天人。
“我要走了,再见。”
[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林开。]
牟言开始转身,流转的目光开始离开林开,他缓慢沉稳的脚步如初,女人目送。现在,她应该知道,牟言的话是什么意思。
林开忽然想到了冬天的时候,牟言对自己说的那一段话,颇有感触。
[林开,世界上怎么会那么公平的买卖,你爱的人一定会爱你?]
原本她是深信的,这是牟言告诉自己。
可是,她更想对牟言说,或许世界上,真的有那样公平的买卖。只是牟言,阴差阳错的买卖终究不能是最划算。
我们注定是要成为擦肩而过的路人。
林开站在原地,目送男人渐行渐远的身影。
很久远以前的那个初夏,她有幸遇见了牟言,泥足深陷,她痴迷于不知悔改。一如既往地爱着他,以她卑微的方式和常人难以理解的方式。
是的,牟言,没有什么事,是让人放不下的,现在,我们终于都放下了。
祝你幸福,我深爱过的人。
我心甘情愿。
……
牟言去德国了,在探病覃欣柔后的第二天,他走了。
许荣荣在群里面闹得火热的时候,林开看着不断发出的语音消息,她关了手机。
一切都安静下来的时候,她才发现。
牟言,真的走了。
岑晋两个月后来到林开租的房子,满屋子的德语记录纸漫天飞舞,她想也没想,抬手就是一耳光,深深打在林开的脸上,立即红了起来。
“林开,难道你也要执迷不悟吗?”
岑晋火大,第一次,冲林开发火,怒不可遏。
牟言去了德国,众所周知的事情,她在恨林开,恨铁不成钢。
她想破口大骂。
她想讲所有的经过说给女人听,你还在执迷不悟什么?你和牟言差的,不是一个简单的告白,林开,不是!
牟言这么聪明的男人,真的看不懂你的心吗?
即使所有的事情都向他和盘托出,他仍旧选择沉默。
当初你以为他的沉默是蒙在鼓里。
而现在,我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林开,你永远也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这个道理,我岑晋还要怎么教你?
女人无可奈何,她从不后悔赌上了自己的幸福给她。她这个固执的女人,岑晋想要的不仅仅是林开能够走出来,更希望她能够有自己的生活。
真恨,这个世界上的情爱。
岑晋说,她对林开说得咬牙切齿。
“把你变成一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女人。”
“岑岑,”
林开看着岑晋,她知道,此时岑晋的脸上写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怨言。
“我没有放不下。”
她从岑晋的手上,淡然地夺回她的笔记。
一张张整齐地放好,她替岑晋收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让她坐。女人却不领情,林开笑笑,没有和她争辩。
“没有什么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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