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微微泛黄的小草顽强地抬头,倾泻而下的月辉消散夏末的灼热,略透凉爽的秋风送来款款柔情。
后海是北京城内700年以前元大都时期的古老水域,人们在这里能够听到秋日里欢快的虫鸣,能够看见老北京四合院建筑群的缩影,能够咀嚼那消逝在平淡岁月中的皇家遗韵。
后海酒吧街是北京人流量最大的地方之一,到了晚上,这里会有伤感的歌曲,有桀骜的独行者,也有落寞的情人。
那个男孩,偏执的装束依旧未变:过分宽大的款式简单的黑色毛线衫,宽松的黑色休闲裤,稍稍显大的深色帆布鞋。而我,穿着象征个人身份地位的高档西服,在拥挤的人流中穿梭、寻觅,片刻后,因为视线定位到那个男孩而绵长地吁出一口气。
夜色将晚,平静湖面上船影绰绰,船头二胡、琵琶的乐声不绝于耳。一道白色的人影倏然以飞蛾扑火的气势跃入湖内。被丝丝杨柳包围下的美丽人工湖,很突兀地沉溺了一个男子的身体,无情地吞噬了他的生命。各色酒吧都已陆续开张,另类悠扬的歌声和80后独有的文化气息都在张扬地弥漫,泛着水汽的空气并未因为这个小小的意外而凝滞。
湖面骤然荡漾剧烈的涟漪,然后慢慢归于平静。黑衣男孩静静地望着湖面,身躯几乎可以融入泼墨般的夜色。
我走到他的身后,轻声呼唤:“安夜。”
男孩盯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没有立即回头。
我将目光放在他眼神的聚焦之处,思索他此时的想法。
男孩转过头,表情淡漠且疏离。他用黑色的眼睛看着我,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我走近他,展开爽朗的笑容,再一次呢喃般的呼唤:“安夜。”
他的嘴角缓缓向上勾起,笑容轻淡而静美。从他身上散发出青草的香气,那是一种特别的气质:刚刚脱离于男孩的幼稚,但还没有成年男人的世故。
星巴克位于繁复街道的尽头,甚小的空间内人很多,却没有聒噪的喧嚣。人们来这里并非为了充饥或止渴,更多的是寻求偶遇的交谈。
安夜选了一个湖景较好的窗边座。我在吧台点了中杯caha。我想他会喜欢摩卡,
“安夜,你可记得我的名字?”我将cafeha推到他的面前,坐下来问道。
他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抬起形状优美的下巴,厚薄适宜的性感嘴唇淡淡地弯出迷人的弧度。
我看着他光滑的面颊,有些不满地说:“你笑什么?觉得我的名字很土是不是?它曾经一文不值,可是现在我已经让它成为了无价的符号。在我的圈子里,它已经是一个符号。”
安夜用左手捧起白色的咖啡杯,无名指上有一道细长的刀疤。他云淡风轻地说:“自信的人,不需要刻意强调自己的价值,不需要在意他人的看法。”
我认真地说:“可是我在乎你的看法。我不想在这句话中加上一个修饰词‘只’,因为那是欺骗。但是我真的在乎你,从看见你的第一眼,到你此时安静专注地看着我的时刻。”
他看着我的眼睛,面容冷漠且慵懒。
我试图与他交谈,便问道:“安夜,我叫曹健生,你呢?”
“你这问题问得很奇怪。”他始终面带微笑,这俨然成了一种习惯,就好比他在用qq交谈时总喜欢打出一个“:)”。
我说:“我问的是你的真名,不是笔名。”
他用带着刀疤的无名指在白色咖啡杯上轻轻勾勒,疏情地说:“等合适的时候我自会告诉你。”
我努力望进他的眼睛。有那样一种时刻,能让人在凝视另一个人时,感觉仿佛在凝视滚落悬崖的残破魂魄。我叹口气,点点头:“好。”
顿了顿,我又问道:“你现在上大几?”
安夜的黑色眼睛陡然睁大,露出诧异的神色,转瞬即逝。他轻笑一声,说:“我已经24了。”
我微微一愣:“我以为你才20左右。”
他撇撇嘴:“参加了作协活动,你没看过我的资料吗?”
我尴尬一笑。怎么可能没看过?我把他的个人资料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却不记得有提到他的生辰。
星巴克的人流量很大,形形色色的人们来来去去,很少有人为另一个人停留。
我端起咖啡,看着眼前人慢慢地说:“你的笑容很美,尽管它或许只是一种习惯,它依然让你更有魅力。”
安夜垂下眼睑,轻抿一口白瓷杯中的暗色液体。他浓密的睫毛在咖啡馆的深棕色光影中交错跳跃。他的黑色瞳孔在五光十色的夜晚微微发亮。
我一时间有些发怔,恍惚地开口:“我喜欢你专注的眼神,被你的双眼注视,就像心脏被你的双手抚摸。”
他的手指在白瓷咖啡杯上细细打转,指关节的颜色深得像陈年伤疤,在白皙皮肤的衬托下显得窄而短。
我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摸他的手指,出口的声音有些黯哑:“在第一次与你见面之前,‘安夜’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名字,可是见过面之后,它变成了一个‘人’。”
“我们做吧。地点由你决定。”他缓缓开口,声音轻柔,面带清远的笑容。
我不急于回应他的邀约,而是闲聊般问道:“你有没有看过拳击比赛?”
他点点头:“经常看。”
我说:“你的交谈给人一种感觉:那不是整场比赛,而是致命一击。”
你观赏整场比赛,我使出致命一击,这样很好。他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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