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猴子问道。
“知道。”
猴子喟然叹息，说道：“死法痛苦么？”
“不痛苦，恍如一梦。”二胡卵子笑着解释道：“这个梦还会很长，长得仿佛寂寞。”
“你什么学会作蛊了？”
“一直都会。但此生，只作一只蛊，为你。”
“果然好兄弟。”猴子抚掌大笑。
“记不记得，福利院边那看果园的老道士给我们两个取的外号？”二胡卵子忽然问道。
猴子笑了起来，说道：“当然记得，那时候我们经常去偷他东西吃。不过他倒不生气，反而要给我看相。我那时候就觉得这道士肯定有病，总说些封建迷信的话，就没理他。”
“我却信了。”二胡卵子认真地说道：“我偷偷去找过他。”
“他说什么了？”猴子问。
二胡卵子笑道：“你不是不信嘛。”
猴子道：“听听无妨。”
二胡卵子说道：“那老道士说猴在石中，石破则猴出，猴出则石亡。”
“你面相如猴，性情如火，他叫猴赛雷。”二胡卵子说道：“我头如卤卵，闷如石头，他叫我石卵子。”
二胡卵子一手指着猴子，一手指着自己：“我是石，你是猴。我不能让你破石而出！”
猴子顿时恍然。
“还有十一天。”二胡卵子长呼一口气，说道：“你好自珍重，我不送了。”
猴子立在道旁，看着二胡卵子远走，那道身影从中年走到青年，从青年走到少年……猛地一回头，好像是三四十年前的那张脸，笑得很灿烂。
“我曾经常做过同一个梦。”猴子自言自语，“梦里，我真的是一只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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