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建设的真不错。”我由衷地赞叹,“政府喊着要建设旅游城市,我根本不信,咱们这里哪里有什么旅游资源?现在看来,并不是人家发高烧说胡话,还真有点眉目。西有千年运河古道,北有菲王墓,东有董仲舒故居。远一点有颜真卿书法博物馆等,现代化的有太阳谷,一色太阳能用物,现代,气派,符合发展潮流。”
“是啊,这两年变化真大。生活环境好,城市发展得的确像样,大家争着来这边买房。”
我叹道:“前些年是没法比喽。看这马路,中间高,两边低,坡度起的好,下雨不存水。清一色混凝土路面,划线规矩,各种警示牌齐全,就这水平,跟深圳的市区都有一比。”
阿亮笑了。
“简河湿地去过吗?”他扭转身子问我。
“我经常到漳卫新河,这里近,也方便。简河湿地?不都差不多吗?”我回答说,突然想起去高铁站时,在公交车上曾见过那条河,而站牌就是简河湿地。那里有绿色的草坪和花园,河岸上是高大茂密的杨树丛,河道里有散步场所,休闲场所和健身用具。绿树掩映间,露出几只风车等等,我来了情绪。“那里或许有些特色吧?”
阿亮道:“有不少人开车到那里玩呢!”
我们就这样说话,倒也开心。不过,我还是意识到安全问题。
“你开车没问题吧?”
阿亮笑了笑,没说话。人就有这种古怪,虚荣心往往使他不服输,越是初出茅庐,越不承认水平不济。
我继续道:“要不我们少说话,虽说这里路宽车少,还是要谨慎。司机开车说话有时候会分神,应该多加注意。我们技术好,也照样不能大意,毕竟驾校图利,把关不严,放到社会上的马路杀手不少。尤其是那些刚出驾校的新手,经验不足,应急能力欠缺。而一些女司机更奇葩,有的上了路,根本不会倒车。有一个女的开进胡同……这些人就是最大的安全隐患,你开得好端端的说不定会猛然冲过来,要跟你接吻。你知道我是经历过车祸的。”
“放心吧,哥。我练了好久了,前一阵还开车去过济南。”阿亮望着前方,显得信心十足。“怎么,你经历过车祸?这我可没听说过。”
“那是早年的事了。”
九四年,我还在半死不活的单位里挨日子。一位同事,跟阿亮一样也是建筑子弟技校出身,代替父亲往周边一个乡镇送化肥,约我帮忙。那是雇佣的汽运公司四队的车。早晨七点钟,三辆车准时来到市区的新货场装车。其中一辆的目的地是平原县城,路途最近,路也好走,不到半天时间,直接卸货走人。那小子家在平原,跟着下了车。而我押送的那一辆拖挂解放车和另一辆新东风结伴去县城东的张士府。那辆解放车是第一批出厂,开出厂来除了维修,大部件就没换过,几乎成了古董。油漆刷过几遍,像老树皮,坑洼不平。发动机严重老化,像老牛喘气,发出沉闷的哼哼声。县城往东的一段路太难走,除了大坑,还是大坑,一个连一个,根本没有间断,像战场上刚被火炮洗礼过。我坐在车上,颠簸得五脏六腑快出来了。那段路有三十多华里。等到卸完车,已经是晚上十点钟。想想看,一百多里路,竟用了这么长时间,对任何给公家当差的人都不划算,吃了闷亏,觉得堵心。何况还有相同的回程路呢。
夜色落下来,到处一片漆黑。节令是十一月份,跟现在差不多少。路旁的大杨树,倒是很粗壮,还没有落叶子,一颗颗成了一个黑影。我刚结婚不久,本来想出门办事,没想到把自己的事情耽误了。
司机火气很大,气冲冲地上车,不愿意捎我回来。人家没义务把跟车的捎回来。我说了许多好话,才打动他。我能理解,司机有怨气是何其合理的,这么短的路途,正常情况下一个上午轻松完成的任务,竟用了三倍多的时间。他们也是国营企业职工,是拿工资的,多耽误时间,加班加点,那是自己的业余时间。而且这一次非但没有人承情。如果碰上武断的耽误领导,不问原委,还会误解你,以为你故意捣蛋,会送你一顿臭骂,还对你有看法。
另外,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次送货任务中货主不管饭。中午自掏腰包在外头吃一顿,如今早过了晚饭的点,早已饥肠辘辘,还得原路往回赶。那段破路,无法避开,还得重新走一遍。那辆快散架的老马破车,怎么受得了。新东风在前面猛开,后面的司机当兵出身,驾驶技术过硬。来的路上,为了看一眼货物是否有掉落,竟一手把握方向盘,一只脚踩住脚踏板,探出脑袋往后看。他艺高人胆大,不管坑坑洼洼,不管汽车颠起落下,死死咬住前头的车,距离仅有几米远。还算顺利,过了那段糟糕路段,老古董竟然争气,没有趴窝。
进入县城,车速稍微减了些,谁也怕出车祸。城里的情况比荒野里复杂。十字路口站着一个黑影,冲汽车摆手。我看出是同事。前头的车根本没理会,解放也想匆匆而过,我赶忙求他。他稍微犹豫,车速慢一点,我打开车门,拉住同事的一只手,他被拖上了车。那惊险的场景,就像铁道游击队扒火车。
“我根本没义务带你们回去!”
拉货主上来违背了司机意愿,况且他是这次冤枉旅程的始作俑者。我搭车至少不会激起怨气,而他搭车就太冤枉了。司机向我怒吼,可是已经造成既定事实,他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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