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着九月向门口冲去,九月却不住回头看向番玖,番玖见了对她深眼一笑,道:“等我。”
九月点头,满眼信任。
带着九月刚出客栈,一个大风浪就吹来,漫天黄沙里,一旁杆子上的酒招旗风中萧萧。
我一个呼哨,马儿便带着另一匹马过来,九月见了,聪慧如她,道:“玖哥早安排好了?”
“嗯,小二给我打手势说一切准备妥当,动手就带你走。”我道。
追出客栈的人忌讳我没路子的身手,并不贸然上前,我招呼着发愣的九月上马,她忧心忡忡的看向客栈。
趁着这机会,我尽我所力放倒这些灰衣人,不给客栈里的人增加负担,这时,小二冲出来,道:“这里我拦着,九姑娘快走,玖爷打的不安心。”
如此,九月沉沉点头翻身上马,我亦上马护着她去。
奔出不过十里,空中一个惊雷,接着骤雨落地,雨帘漫漫里,我似乎听见了细微的泣声。
两个时辰后,雨已经停了多时,奔马上,衣服也差不多干透。因着九月带路,到了一条河边,身后确无人跟来。
过了一处小桥,往西里去,就见着一处茅庐,九月下马道:“玖哥说,等想安静生活了,来这过。”
“确实一处静地。”我牵马跟上。
“对了,你一路跟来,作为说书的,不回去看看战况不遗憾吗?”九月微笑道,将马栓在一旁的篱柱上推开篱笆院门进到里去。
“三天前,我去书房找他拿天青石,那时他正在画一副山河图。”我道。
九月闻此,神色微变,然后快步向屋里走去,在里面一阵翻找。
“这个吗?”九月拿出一卷画铺开在书桌上问道。
“嗯。”
九月忽然神情落寞,她摸着画上的山脉,道:“那晚,他执意要把这幅图画完再睡,我掌灯相陪,那是我第一次听见他说动情的话。”
顿了顿,九月趴伏在画上继续道:“他叹,红颜近晚霞。这些年跟着他,我只当自己是他的负担,却又不住想他给我点什么,他这话是真把我放心上了。如果没我的话,今日他也不会遭人把柄了。”
屋里并未开窗,光线昏暗,我不知九月现在什么神情,但也不知该说点什么予于安慰。
“我曾经问过他,我们的相遇算什么,他只一句,缘分一如参禅,不言其它。那时,我就定了心,不管他待我如何,只要能陪着他便好,不再妄图什么。其实,我在听见那句话时该离开吧……该离开……”
“你没离开不就是证明了你们的命相,就我所知的听风,他不是情绪化的人,他为前朝做事,从来一切利益为前朝出发,他为何收手,这之中肯定有你的原因,他隐匿后和你一起也改变了许多。”我快速道,这江湖儿女的事情一纠缠起来就不甚清明。
九月抬头看向我,我道:“前朝皇帝当政时国势积弱多年,天灾繁生,流寇四起,皇上励精图治,但受国本压力之重,生性又好猜疑,用人不当,顷刻被覆灭之。时值听风六岁,他父亲是多乐王爷,王爷带着小皇子和他出逃,意图来日东山再起。至此,是听风对前朝尽心忠力之因。后来王爷患疾,唤其至床前,问多年来教于他画的山河图可铭记在心,听风点头,王爷道:我朝历年余金皆放置于一处山地,这图就是昭示江山堆的所在地。”
听到此处,九月迟疑了下,指着图道:“光凭这图得找多久?”
“且听我讲。王爷去世后,听风谨遵教诲,誓得在武林称霸一方后,靠江山堆恢复前朝。与英八爷一战的确让他名震四方,后来十几年里,他也确实发展了很多势力。今朝不过数十年根基,如此天时地利,他为何隐匿?”我悠然笑道。
九月若有所思道:“我遇见玖爷时才七岁多,那时只以为他是个江湖恶棍,哪想他身上还背负着如此重任。”
“番玖,实在不幸,我过边北塞关时遇见了龙门堂主番老前辈,这天金石正是他相赠于我。”
九月一个慌神,颤颤问道:“爹爹还好吗?”
“还好,就是想你回去,你这一别就是十几年。他也不怪听风了,只说自家小妹命数如此。”我道,只是不曾想听风会以一女子名字冠之。
“这道,我定同玖哥回去。”九月坚信听风定不失约。
“嗯,不过在下还有事,就此告辞。”
“等下,你是什么人,知道这些事。”九月直接问道。
我摆摆手走出屋后,道:“在下就是个江湖游痞,嗯,保重,后会有期。”
即刻骑马奔走,雨后的天空蓝如天青石。
我以听风为何隐匿一问制住九月的疑图说,即使她不言什么,我也大致清楚听风的隐匿原因,这段旷世奇谈可当做的日后说书的好料子。
未完
“……既此,听风在江湖上从此完全失去消息,这前朝皇子究竟是否拥得美人入怀就为众人各自猜想了。江湖一世,剑出鞘,恩怨了,千百年间红尘各逍遥。若想得知更多的武林风范,朝廷景象,且听下节,闲云传。”我折扇一收,四下里一片热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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