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色入秋,漫天黄沙掠过,这里是一处天涯尽头,再过去就是真正的荒无人烟。这几年,来塞北的人颇多,不知道草料够不够,我的马儿最近有些瘦。
拍了拍我马儿脖颈,马儿一阵奔腾惹得黄沙顿起,我拢了栈。
自七年前,西南先生听风销声匿迹后,江湖安静了好一阵子,但世事瞬息万变,这里人悄无声息不见,那里人雨后春笋出来,大量新人涌进的江湖,不过四五年就再也没人还记得有个西南先生。
听风,少了这个拔笋人,江湖还真是混沌了。
我摸摸马头,马儿立即慢步下来,此间距客栈不过十米,三层的楼宇在这塞北境地极其少见,而这建筑的中原气息浓厚到我似回到了长安一般。
抬眼向上,红尘客栈,四字遒劲有力,极近些才看清落款,番玖。这两字太过柔意,若不是那笔风太强,我会以为是不同人写的。侧身下马缰绳一丢,我顺了顺马儿的鬃毛,在这等着。
进店后我才明白,我被那三层朱漆描金百绘楼给骗了,里面的布局极具异域风情,而且很明显不止一个异域,多种揉杂,不知道店老板是个怎样的人,修筑出这样的楼宇。
我就近找了个空桌子坐下,也许是这店奢华怪异,即使在塞北边远也有很多人在,客堂里各路人种,热闹非凡。
“嘿,来了。这位客官,要点什么?”跑堂店小二向我问道,“一壶好酒……再来一碗热粥……配上几斤牛肉。好嘞!客官你等着……”店小二收起抹桌子的帕子往肩上一搭,准备往后堂去,“三两银够不够?得嘞,客官,按你这钱我给你邀着点就行。”
看着店小二远去的身影,我掂了下钱袋,早就该把金子换成碎银,害我吃顿饭都这样艰难。
“客官,外面那匹额白可是你的马?”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
“不是,那哪能……我的,就是我的,好马当然只能是我的,啊哈哈!”另一个声音接着响起。
我转过身,一个络腮胡大汉扛起桌上的大刀朝门外走去,他桌的人都继续调笑着喝酒。倒是站在那的女子让我愣了一愣,我清楚的看见她腰带配环上雕着小篆的两字——番玖。
见我在看她,女子对我微微一笑,接着转身离去,那俩深陷的酒窝,怎么看都有奚落之意。我摇摇头,认命的跟了出去。
店外,络腮胡正追着我马儿跑,不知是累了还是饿了,马儿并不多快速度。掐准马儿面向店门时,我对它挥了挥手,马儿见此停了下来。
络腮胡猛的一巴掌拍向马儿屁股,正当我想冲过去拦下,只见络腮胡背后一道灰影闪过,接着络腮胡打着旋儿朝一边倒去。然而,络腮胡也不是吃素的,左手击地转身而起。
“是哪个孙子敢动你爷爷?!”络腮胡稳住身形后四下一吼,然而回答他的只有风沙的声音。
“行了,到一地认一地规矩,如今都是坏了规矩的人,闹什么呢?”那女子踏过门槛道。
“规矩?你倒是说,我坏什么规矩了?”络腮胡双手一抄道,只是那姿势拿刀不累么?
“这额白可不是你的马,你应我作甚?”女子歪嘴一笑,极尽嘲讽。
“娘的,你这是给我下套!?”络腮胡稳不住了,把刀往地上一插就朝店里喊道:“兄弟们,开工了!”
许是对自己身手信任,或是忘记了刚才轻易被袭,络腮胡不等他兄弟从店里冲出来做背景,就一人冲了过来,我躲到一旁的门后,想先前那人应该会继续出手。
“哈哈,你倒有几分姿色,跟着我回去……”络腮胡还未说完就被迫停下。
只是一颗铁弹子击抵在大刀近柄处,整个刀身都晃动起来,络腮胡被击痛了虎口一个松手,大刀落在石阶上,撞起几朵火花。
“小二,收拾。”女子爽朗道,一个转身进去了。
“嘿,来了……这位客官,你的粥可要凉了。”应声出来的是先前给我点餐那个店小二,他看了眼呆瞪在那的络腮胡接着道:“嘿哟,五子,六子,出来,这大胖子该沉了去了,搭把手。”店小二利落道,这么算来,他名字是叫小二了?
回到桌前,我喝着粥吃着肉,味道还算相可。想着先前那一幕,前后两次都确是同一人出手,只是这人身形竟然快到都看不清,实在厉害。
正当我吃完准备拎酒走人,那小二已经回来了,他快步向我走来,暗着一张笑脸道:“哟,没看出还是位不省事的爷,那店外的额儿白是你的吧?”
见我点头,他接着道:“怎么不赶马厩里去?即便即刻要走,拴马柱搁那也不是摆设啊?”
我正苦于怎样解释这长串,一个温厚的声音响起,“那额白血蹄能驯服于人已属不易,这不愿被束缚的脾性也是应当的。”
我回身一看,那女子挽着说话人正向我这边走来。
“哎,玖爷。”小二招呼了下立即收拾了桌子走人,倒是机灵。
“客官见笑了。”说话人一身狼皮裘衣却满身的斯文气,“九月,给客人道歉。”
“干嘛道歉,是他不守规矩在先,而且……”叫九月的女子道,真是人如其名。
不用,是我没交代好。我拿出纸笔写道。
面前两人互相看了看,我接着写道:在下本一说书人,在蜀中被摆了道,此次来北漠寻解药。
“哟,来北漠这一路受了不少苦吧?”九月颇为关心道,我并不揣测她句意,只微微点头表示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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