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胜之的身体骤然绷紧,扭头道:“我可以不带一兵一卒前去。”
“若是如此,老夫的两个儿子皆落入他们的手中,那便真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周勃气急,一口气提不上来,剧烈地咳嗽起来。
“可阿灼,是我的妻,我不能明知她有危险,却又不管不顾。”
“她是帝姬,是公主,陛下不会让她有事。”周勃只觉得怒从中来,这么浅显的道理,为何做儿子的就是不能明白呢?
“可若是刘长真的反了呢?若是阿灼在他的手中……”周胜之一边喃喃着,想象着所有可怕的可能,一边毫不犹豫地跳下马来,跪倒在父亲的面前。
“孩儿此去,若真中了埋伏,还望父亲以大局为重,勿要挂念。”
他冲着周勃重重地磕下了三个响头,便站起身来,再次跳上马背。
望着儿子决然的背影,周勃气恼不已,却依旧忍不住喊道:“讲武堂的人马,你可悉数带上,要救公主,单枪匹马可不行。”
周胜之一愣,勒紧了马缰,冲着父亲又是一拜,才匆匆忙离去。
……
马车上,吃的用的一应齐全。
阿灼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袍,毫不客气地用勺子轻轻搅动着碗内的红豆,然后端起碗来,一饮而尽。
“我吃饱了。”她放下餐具,笑望着绫罗:“现在,你总该告诉我,这样匆匆忙忙引我出来,究竟所为何事了吧?”
“你的那个小朋友还一直跟在咱们身后。”绫罗掀开车窗上的帘子,漫不经心地向外望了一眼:“看来她并没有那么听你的话。”
她既然不肯说,阿灼便也不再问,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道:“让她一路留下线索,引周胜之出现,不是你一直所希望的吗?”
绫罗微微一愣,眼神中的温柔渐渐消散,警惕道:“公主既然知道,为何不阻止她呢?”
只见阿灼轻轻的摇了摇头:“只怕你擅作主张,反而会害了王叔。”
绫罗被她的话语搅得心神不宁,却又强自故作镇定,干脆扭过头去,不愿再与她多言。
阿灼只好一个人闷闷地看着窗外的景色,浓密的树林里不时有松鼠穿越而过,她轻笑着,从桌上取出几枚坚果丢了出去。
“有这么好的护卫傍身,看来王叔对你还不错。”她的目光从松鼠的身上慢慢收回,才细细打量起一脸憔悴的绫罗,昨晚的意外,一定把她吓坏了吧,不然一向最爱漂亮的她此刻怎么会如此花容失色。
“那是自然。”绫罗闷哼了一声,直直地对视着阿灼的目光:“所以我为王爷做任何事,都是心甘情愿的。”
“只可惜,王叔一世英名,只怕要毁在你的手中了。”阿灼轻叹道:“就算要谋反,王叔也定不会选在今日。你看那山林间,层层叠叠的护卫,是多么好的屏障啊!父皇自己选的地方,就算你们手中的人功夫再强,也难敌千军万马羽林卫的力量。”
阿灼说着,便若有所思地向外望去,绫罗的视线便也忍不住跟随她一起,飘向远方。
远方的那些人儿啊,可否懂得她心急如焚的相思?
这些护卫,杀个把个人也许非常好用,可是若要刺杀那高高在上的皇帝,就真的是天方夜谭了。
而王爷,居然义无反顾地就把这些最好用的精兵都给了她。
她绝不能让王爷只身犯险。
虽然王爷嘴上不说,可是临出门前异乎于寻常地叮咛,命她一早就赶回淮南,已经让她预感到了所有可能发生的灾难。
她一介弱女子,没有办法,除了,增加同归于尽的筹码。
看着绫罗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阿灼终是不忍,悄然握住了她的手,轻声道:“你放心好了,王叔没有那么蠢,他今日,一定不会有所行动。”
绫罗猛然抬头,下意识将手从阿灼的手中抽出,难以置信地道:“可王爷他为何,要遣我回家?”
话说到这个份上,阿灼便大概明了绫罗为何会突然间乱了分寸,以刘长对绫罗的宠爱,若没有意外,还真不会就这样遣她回去。
“只怕王叔要做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可能会触动父皇,他不想拖累你而已。你想,若他真的是要谋反,那你就算真的回到了淮南又有何用?”
是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回到淮南,又能如何?
所以,刘长之心,并不在谋反。
绫罗脸上的神色稍稍一松,可没过多久,眉头便又拧在了一起:“如此说来,我家王爷还是有危险。”
“他就算有再大的危险,也险不过被你硬生生扣上一顶谋反的帽子。”阿灼轻轻叹了口气道:“只怕此刻周胜之也认定了我是被王叔劫持而来,若他为邀功带巡防营人马前来护驾,那便麻烦了。”
“他会吗?”
“他难道不顾及你的安全吗?”
按照绫罗最初的设想,即便阿灼的性命要挟不到皇帝,却也许可以要挟到周胜之为她助王爷出城。
“我倒是希望他不会。”阿灼双手托腮,苦笑着摇了摇头:“可若你见过当初他纳妾的场景,便应知道,并不是所有的男人对待自己的女人都会如王爷一般的。我的夫君,他若不够狠,便不能活到今天。”
“公主,你骂我蠢,我一点都不生气。可是王爷真的将你视为亲生女儿一般,你一定不会坐视他出事不管的。”绫罗突然站起身来,扑通一声跪倒在了阿灼的面前,带着哭腔:“你若恨我伤了你,救了王爷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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