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姆，鲍姆？”
夏克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他看到瓦利切叔叔和沙克莉婶婶还有堂妹威娜坐在他的身旁，他自己则躺在床上，盖着白色的被单。
“我这是在哪……啊……”夏克努力地想抬起头，一用力，全身上下一阵剧痛，“啊……我这是……怎么了？”
“孩子你不要动了，你现在在镇上的医院里。医生说你全身多处是伤口，左腿小腿骨折了，还有轻微的脑震荡，不过不要紧，医生给你做了处理，绑了石膏，休息一段时间就会好点的，你已经昏迷半天了。”叔叔平静地说着，“噢对了，你婶婶给你做了鱼汤，对你应该有好处。”婶婶笑着向夏克点了点头。
“谢谢你们，我没事，是妈妈救了我。”夏克摸着胸前的十字架，但脸色苍白，“叔叔，家里面怎么样了？”
“家里面？”叔叔给了婶婶一个眼神，示意她带威娜回避一下，她们走了出去，“呃，家里面还好，你不用担心。”
“伊瑟夫呢？”夏克没等叔叔讲完。
“那个家伙已经逃走了，该死，没看住他。”叔叔愤怒地咬着牙，额头上出现了青筋。
“逃走了吗。那菜园子呢？”
“被烧毁了，非常彻底，木屋烧成了炭，一棵菜一株草都没活下来。”叔叔摇了摇头，“谢天谢地，你活下来了，鲍姆，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叔叔微笑了一下。
“噢，谢谢。”夏克看了看自己的腿，“您昨晚在我说完那些事之后是不是对伊瑟夫做了些什么？我是说，有点过分那种？”
“他都和你说了？”叔叔尴尬地看向别处，又转回来，“好吧，我是打了他，下手也重了点，不过他实在是太该打了不是吗，特别是他居然又做出后来的事情，简直不可饶恕！”叔叔捏紧了拳头。
“您不应该那样对他的，他好歹也是您的孩子。”夏克看着叔叔，“您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你真的想知道？”叔叔低头想了想，“好吧，我告诉你这是怎么回事。”
叔叔站了起来，在夏克的床前来回走了一会。
“事实上伊瑟夫并不是我的孩子。”叔叔站住了，“你知道这让人很难以启齿，不过，它的确是事实。”
“那伊瑟夫是怎么到您家里的呢？”
“我有个表亲，比我大几岁，噢对了你爸爸也认识他。他是个猎户，很不幸，二十三年前的一个晚上，他在野外打猎的时候被山上的狼吃掉了。”
“死了？二十三年前？”
“是的。那时候她的妻子刚生下一个男孩，噢那时候他还不叫伊瑟夫，可怜的母亲生活不下去了，在一个清晨把孩子和一封信放在了我家门口，然后就跳到维斯瓦河里了。”
“真可怕。”夏克摇摇头。
“真是太令人遗憾了。我看了信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时候我还没结婚，想着能把这孩子培养成个好帮手应该也不错，就收下他了。不过……”叔叔摇了摇头，“起初他并不知道他的身世，直到有一天邻居的孩子嘲笑他没有母亲的时候他来问我，你知道我不怎么会撒谎，就告诉他他的父母都不幸去世了，我没说其他细节。”
“然后呢？”夏克抬起头，“我是说伊瑟夫没有什么反应吗？”
“可怜的孩子一直很努力地要接受事实，他不跟别人提起他的父母，也很少再叫我爸爸。他开始变得有些，有些沉默。”叔叔耸了耸肩，“后来我娶了你婶婶，有了威娜，比较没管他，他也就更疏远我了。他开始和坏孩子玩在一起，去偷邻居的东西，我起初只是骂他，毕竟他还是个不错的孩子，说一下应该会好一点，不过后来实在没什么办法，我就开始教训他了。”叔叔又走了两步，“原先也不是很用力的，只是他一直不听话，甚至砸了村里的古董店。理所当然的，教训他就成了惯例，下手也越来越重，呃，是的，我有我的不对。”
“所以就有了昨天晚上的事，是吗？”
“是的，我早上去问过物资站了，那小子居然在一周前揍了他的老板，被人赶了出去。他怕告诉我又挨打，就被你撞见了。”叔叔走回床边，“昨天晚上打完他我就回房间了，我没想到他会做出那种事。真该死！很抱歉，让你无辜受害，叔叔向你道歉。”
“叔叔您不用向我道歉的，或许我也有我的不对。”
“孩子你真善良。如果有一天让我再抓住那个兔崽子，我一定折断他的腿！”叔叔一拳砸在墙壁上。
“叔叔你如果见到他千万别打他了，免得他又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好了事情我知道了，您先回去吧。”
“那叔叔明天再来看你。”叔叔戴上了帽子，“有什么事跟医生说，只要动动这个。”叔叔指了指床边挂的铃铛，夏克看了一眼。“那我走了，明天再见鲍姆。好好休息。”
“叔叔再见。”夏克看着叔叔走出了病房。
“原来是这样。”夏克知道自己并没有恨伊瑟夫，反而有点可怜他，他又见到一个孤儿了，他满身是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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