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六月初二日,虏传檄至济宁。一、固山额真石为传奉事:奉摄政酋令旨,各调兵马前往山东等处,所过地方,官民出郭迎接,违者以抗师治罪。一、平西王吴为安抚残黎事:摄政酋率禁兵数十万南下,尔山东等处军民速速投诚。至七月初二日,有部文索取册籍;时山东归顺,卢世■〈榷,氵代木〉降,齐王走死,李建泰、谢升、冯铨皆为内院大学士。兴平伯高杰上疏言:「目今大势,守江北以保江南,人人能言之。然虏从曹、单渡,则黄河无险;自颖、归入,则凤泗可虞。犹或曰:有长江天堑在耳。若何而据上游,若何而防海道,岂止瓜、仪、浦、采为江南门户已哉」?杰发总兵李朝云赴泗州防守,参将蒋应雄、许占魁、郭茂荣、李玉赴徐州防守。
遣御史陈荩募兵云南。
广西巡抚方震孺、松江知府陈亨、给事中李维樾与兄佥都御史李光秦各措饷募兵入卫。建阳知县蒋芬造火器、募勇士勤王,疏言:「傥徼天幸,迅扫狂氛,指日奏凯,社稷之福;否则断脰、决腹,瞑目地下,以报国家三百年养士之恩,以无负臣三十年读书之志」。识者壮之。
以佥都御史刘之渤巡抚四川,范矿巡抚贵州。起张寀礼部仪制司主事,熊汝霖户科给事中,张正宸吏科给事中。
正宸上疏言:「两月以来,大吏秉枢矣,不闻献俘;武臣私斗矣,不闻公战(时高杰、黄得功举兵争淮阳,镇江守将于永俊与浙营斗,杀守备李大开);老成引遁矣,不闻劝驾;诸生卷堂矣,不闻请缨;如此而曰兴朝气象,臣虽愚,知其未也。臣以进取为第一义。进取不锐,则守御必不坚,比者河北、江左忠义响应,各结营寨,多杀伪官,为朝廷效死力;不及今电掣星驰,昌义申讨,是劘天下之气,而坐失事机也。宜亟檄河北四镇,分渡河淮,联络诸路,齐心协力,互为声援,使两京血脉通,而后塞井陉,绝孟津,据武关,以攻陇右,贼不难旦夕殄也。陛下又何不缟素,亲率六师,驻跸淮上?岂必冒矢石履行阵哉!声灵震动,人切同仇,勇愤百倍矣。陛下欲赫然为中兴令主,严饬诸大臣速简尔车徒,备尔刍糗,选尔将帅,修尔戈矛,缮尔城堑。进寸则寸,进尺则尺,扼险据要;形势已得,天下大矣!不患无人应运而出也」。
中旨以吏部左侍郎张有誉为户部尚书,有誉清望素着,马士英借以开转升幸门也。
魏国公徐宏基荐起原任吏部侍郎张捷、御史张孙振、刘光斗、工部主事邹之麟。封太后弟邹存义大兴伯、福府千户常应俊襄卫伯。补陈子龙兵科给事中。
吏部右侍郎吕大器,疏参马士英卖官鬻爵,坏法乱纪诸罪,予告去(寻削籍提问)。大学士高宏图、姜曰广、吏部尚书徐石麒、礼部尚书兼翰林院学士刘宗周先后论马士英、阮大铖朋奸误国,各予告去。
八月,命锦衣卫都督冯可宗遣官旗缉事,礼科给事中袁彭年疏言:「高皇帝时,不闻有厂。文皇帝十八年始立东厂,内官主之,此事不见正史。嗣后一盛于成化,西厂汪直,东厂尚铭,当时已不得称纯治。再盛于正德,邱聚、谷大用等皆依逆瑾煽虐,天下骚然。三盛于天启,逆珰魏忠贤几危社稷。厂卫之兴废,关世道之污隆。故当时无不营而得之官,中外有不胫而走之贿。逃网之方,即在密网之地;作奸之事,即系发奸之人。前鉴不远,所宜深戒也」。疏入,谪彭年浙江按察司照磨。
论定策功,超迁太仆寺少卿李沾为都察院左都御史。南幸加恩,进史可法少傅,马士英少保,进朱国弼保国公。
以祁彪佳为右佥都御史,巡抚苏松。
虏兵连破李自成,为我朝复仇。高宏图等议遣使通好,而难其人。应天巡抚左懋第请行,加兵部右侍郎与左都督陈宏范、太仆寺少卿马绍愉偕往。命懋第经理河北,联络关东诸军。懋第言:「臣此行致祭先帝后梓宫,访求东宫二王踪迹,谊不敢辞。但既充使臣,势不能兼封畺重寄,请解臣经理职衔。且马绍愉前为臣劾罢,今不当与共事,乞停其行」。皆不许。懋第又言:「臣此行生死未卜,敢效一辞。臣所望者恢复,而近日朝端行事似少恢复之气,愿陛下时时以先帝仇耻为心。瞻高皇之弓剑,则思成祖、列圣之陵寝何存;抚江上之黎民,则思河北、山东之赤子谁恤!更望廷臣,时时以整顿士马为事;勿以和议为必成,勿以和成为足恃。必能渡河而战,始能扼河而守;必能扼河而守,始能画江而安」。众韪其言。时赍白金十万两、币帛五万疋,以兵三千人护行。八月渡淮。十月朔,次张家湾,止许百人入都。懋第衰服往馆鸿胪寺,以不得赴梓宫,即于馆所遥祭。是月二十八日遣还,甫出京,宏范密降于虏,请身赴江南,招诸将刘泽清等降附。留懋第等勿遣,乃自沧州追还,改馆太医院。懋第处之恬然,读书不辍。
以佥都御史程世昌巡抚应天,巡按河南王爕巡抚山东。爕初任祥符令,三守危城,才识胆力,无不超绝。集民兵至二十万,人共赖之。
以从逆来南兵科给事中时敏开屯大瞿,以中允卫胤文监兴平伯高杰军,原未从逆来南原任蓟辽总督王永吉经略山东河北,兵部尚书张缙彦代丁启睿总督河南劝农,顺天巡抚杨鹗为兵部右侍郎总督川广云贵广西军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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