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傲松微笑着:“昨日,楚老爷托了媒人纪氏上门,委婉的转达了他的意思,希望我们可以去提亲,这无非是个形式而已,待我家提亲以后,此事即可定了下来。”
程亦秋急得都把二十一世纪的用词喊出来了:“爹地!哦,不,爹爹,此事是否太过于仓促了?”
程傲松沉下脸来:“怎么?婚姻大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为父觉得这段姻缘是天作之合,你尚有意见不成?”
程亦秋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不是。。。。。我的意思,我跟楚姑娘素昧平生,连面都不曾见过,直接就定下此事,是否。。。。。?”
“楚家小姐我虽亦未曾见过,听说琴棋书画,女红绣纺,无所不能,相貌姿色也是一等一的,想想你以前的劣迹,况且楚老爷告老以前官居一品,人家能托人提亲,已是屈尊了,你还有何不满?”程傲松有点不耐烦了。
“那。。。。。也只好如此了。”听说楚若彤是这般条件,程亦秋一颗心才放下,表面上还是装的很勉强。
第二天,媒人纪氏便拐着两只小脚,风火轮一般,带着程傲松的一番深情厚意去了楚家。
清代的婚姻习俗,有一个“相看”的程序,也就是媒人提亲以后,男方家的母亲要亲赴女方家里,观看姑娘的相貌,考察女方的家庭情况。因为程燮自幼丧母,所以“相看”则由如夫人,也就是两位姨娘代劳,临去以前,程亦秋假意对姨娘说,把荷儿也带上,一路上也能照应两位,实际上,他不相信这两个姨娘的眼光,是想让荷儿去帮他打探一番。
两位姨娘从楚家回来之后,把个楚若彤夸得跟天仙一般,极尽赞美之词,什么“国色天香”,“楚楚可人”等等,程亦秋听了只是微笑。等到晚上与荷儿独处的时候,程亦秋才迫不及待的问道:“如何?”
荷儿掩嘴而笑:“少爷看来已经急不可待了。”
程亦秋佯装生气:“不说啊?那算了!”
荷儿笑着说:“少爷放心吧,那楚家小姐无论相貌,谈吐皆是不俗,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眉宇间似乎总有一抹忧伤。。。。,言语不多。”
哦?程亦秋不解了。
按照风俗,“相看”之后,如果男女双方都没什么意见,则由未来的女婿上门送彩礼,程家和楚家又都是有身份的人家,这彩礼断然是轻不了的。这天一大早,程亦秋带着查六,携带了金银首饰,陶瓷器皿,以及白银九百九十九两(寓意天长地久和女方是千里挑一的意思),一行人等就奔赴了楚家。
到了楚家门口,楚元良老爷子早已经站在红漆大门外等候了,程亦秋一下轿子,先施以官礼:“卑职给老中堂请安。”楚元良也微微躬身还礼。
紧接着,程亦秋又施以家礼:“晚辈见过世伯。”因为尚未成亲,程亦秋也不好贸然就自称“小婿”,对这个礼,楚元良心安理得的接受了。
进到客厅,楚元良的夫人也出来招呼,老太太原来就听说程燮这个衰人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主儿,能够当上县令肯定是他爹使了不少银子的结果,所以从内心来讲并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他,只是自家老爷现在处境艰难,把楚若彤嫁给这么个玩意儿也是无奈之举。没想到的是,见了“程燮”,感觉这小伙子似乎并不是传说中的那般顽劣粗俗,谈吐彬彬有礼,举止也很得体,心里不由得有一点暗自喜欢了。
程亦秋对楚元良微微一笑:“小侄近来公事繁多,怠慢了世伯,万乞见谅。”
楚元良呵呵笑着:“哪里哪里,贤侄主政桑梓,造福一方,实在是徐水百姓的福气啊。”
楚元良顿了一下,又说:“如今,英吉利,法兰西对我大举进犯,贤侄对此有何看法?”
程亦秋就是学历史的,这个问题当然难不倒他:“世伯,晚生斗胆,此乃我朝自作自受的结果。”
楚元良眉毛往上一挑,很惊奇:“哦?此话怎讲?”
程亦秋显得有点迟疑:“这。。。。。”
楚元良看出了程亦秋的心思:“贤侄不必多虑,这屋中皆是自家人,你姑妄言之,我姑妄听之,不要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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