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仁举的嘴唇肿了,眼角上全是青紫的淤血,一看就是跟人打架了。
程亦秋惊诧不已:“高先生,你怎的变成这副模样了?
高仁举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少爷。。。。。不!程大老爷,你可千万要给小人做主啊!“
程亦秋连忙把他扶起来坐在椅子上:“高先生,有话慢慢说。”
高仁举哽咽着:“前阵子秋播,小人在城外自家田地种了些白菜萝卜,不想今早去地里施肥,恰好看见英吉利国的官兵在小人的田地中牧马,那马匹不但啃食了不少菜苗,还把地里踩踏的不像样子。小人见此情景,知道今年算是白白辛苦了,想着让那些洋人赔些也就算了,谁知小人上前理论,那洋人兀的凶狠,口中念叨了几句,就对小人大打出手,他生的人高马大,小人如何能敌得过?便成了这个样子,刚刚去医馆,郎中说小人胫骨也断了,单是医治,就要二两多银子,小的来恳求大人,能否帮小人向那洋人讨回菜地的损失以及诊金啊?”
程亦秋一听这话,肺都要气炸了,什么东西??!!在人家的菜地里放马,不但不赔损失,还出手伤人!必须要替高仁举讨回公道。
想到这里,程亦秋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高先生,你先拿去看病,这骨头上的伤可耽误不得,否则,拖久了,就不好诊治了。你放心,本县一定帮你做主!”
高仁举推辞不收,程亦秋坚持要给他,拿着银子,高仁举千恩万谢的告辞了。
第二天一大早,程亦秋穿着便装带着查六,坐着一乘小轿子直奔英军的驻地。他不愿意让百姓看见他张扬的跟英国人来往,尽管是为了高仁举的事情来的,最好还是避免误会。
驻地门口有一个英军的卫兵,手持长枪,吊儿郎当的在那儿站着。程亦秋下得轿来,那卫兵瞪着蓝眼珠子就喊:“here?(你是做什么的?)”
程亦秋本来不想跟这卫兵废话,这本来就是中国的地方,我是堂堂的一县之长,我来我的治地还要向你汇报不成?但眼下的形势就是这样,泱泱大国的皇帝老子都不愿意跟洋人交恶,我又能怎样?于是强压着怒火回答:“iaiveebuoyourleader.(我是本县县令,有些事情要找你们的首领)”
那卫兵上上下下的把程亦秋打量着,他可从来没见过如此轻车简从的中国官员,在他的印象中,大清国的当官的只要出门,必然是前呼后拥,鸣锣开道,眼前这么一个小毛孩子坐了一顶小轿子,也敢自称就是县令么?看样子一定是个坑蒙拐骗的货色。不耐烦的就说:“boy.getoff!(小子,滚吧)”一边说一边走上前来作势要用手推程亦秋。
查六看这洋人要动手,立刻上前一步,以掌为刀,在那洋人的喉咙处不轻不重的砍了一下,把那卫兵砍得连着后退了好几步,同时因为喉部的被撞击而咳嗽不止,脸都咳红了。
程亦秋看到查六出手,瞪了查六一眼,他不想在洋人面前落下话柄,尽管是洋人先动手,但是跟侵略者有什么道理好讲呢?查六可不这样想,他之前落魄到就快去要饭了,是程亦秋给银子帮他儿子治病,给他米面,还把他请来做管家,让他有了一份不薄的收入,对他来说,程亦秋就是他的再生父母。所以,他可以为了程亦秋抛头颅洒热血都在所不辞。不是有那么句话吗?士为知己者死。
那卫兵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立刻平举起了枪就瞄准了查六,程亦秋暗叫不好,正要推开查六,就见查六身形一变,像一道闪电一般就到了那卫兵的面前,倏地,那杆毛瑟枪已经到了查六的手里。
再看那个卫兵,像见了鬼一般大叫起来:“hehellyouare?!(你他妈到底是什么人)”
听到了外面的喧哗声,里面涌出来几个英国大兵,手里都端着武器,有拿长刀的,有拿短枪的,纷纷站到那卫兵旁边,双方一触即发。程亦秋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合,表面上很淡定,其实腿肚子也软了,毕竟,他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少年。而查六这会显得特别气定神闲,不动声色的站着。
此时,布克的通事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老远看见程亦秋,先是点头哈腰的打了个招呼,然后凑到其中一个军官模样的人旁边低语了几句,那个军官对旁边的英国兵说了句什么,那些军人才把枪纷纷放了下来。通事又高喊了一声:“大老爷,烦您稍候,小的这就去禀报!”一溜烟的又跑进去了。
半支烟的功夫,通事又跑了出来,满面堆笑的说:“大老爷,布克先生有请!”
程亦秋带着查六迈开大步朝军营里走了进去,查六路过那个卫兵身边时,那卫兵像触电一样哆嗦了一下,查六直想发笑。
英军的驻地是在一座道观里面,自打侵略军进入保定,道士们干脆就云游四方去了,剩下偌大的道观闲置着,英国人自然不信老子和吕洞宾,进驻以后把大殿里的泥胎偶像都搬走了,所以这里面住了几百个士兵,倒也绰绰有余。
通事把程亦秋二人引到侧殿里,这是布克的办公室兼卧室,进得门来,布克站了起来,程亦秋朝他拱拱手,径自坐下了,布克有点尴尬,笑了笑,也坐了下来,说:“cysoider’srude(县令先生,对于我部下的粗俗,我很遗憾)”
程亦秋笑笑:“不打紧的,今日我来贵部,是因为昨日你的治下有人打伤了本县百姓。”通事把程亦秋的话翻译给了布克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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