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二十五年十一月,冬
“就那么一出?”
李靖诀听了梅清禀报,低着头写着账册,淡淡的反问。
梅清闻言便知,这出戏的力度还太低,她转了转眸子,笑道:“前些日子,布行送来了几匹新的缎子,奴婢瞧着颜色鲜亮,花样新奇便收着了,如今夫人入府,不如将这料子送与夫人瞧瞧。”
“去吧。”
得了应允,梅清侧身一礼后前往小库房,拿了那上好的缎子直奔主院,入了院内,绿如瞧了瞧她手中的东西,寻了个由头支开了红意,也并未让上官雨卿起疑,这才通报了梅清已到。
上官雨晴现下觉得有些乏了,这李家的女儿可真是难伺候,这才刚走,这李二少那处又来了人,不见又不妥,只得强撑了起身,命绿如带了进来。
“奴婢梅清见过夫人。”梅清侧身一礼,道:“爷得了上好的时新缎子,让奴婢拿来与夫人瞧瞧。”
“不必瞧了,放着吧。”上官雨卿一手撑着额际,语调之中带着疲惫。
梅清起身,将手中的缎子放下,拿了旁边的那几块零头布,上前蹲下,道:“这再过一个月便是年下了,按照府里的规矩,这新衣上个月就该裁制了,可夫人这个月才入的府,二爷说了,夫人在李家的第一个年,不能委屈了,便让奴婢来与夫人挑挑料子,好裁制新衣。”
上官雨卿感觉到了梅清的靠近,放下了手,坐直了身子,闻言冷哼了一声,道:“我眼睛瞧不见,这料子如何辩驳?”
“夫人眼睛瞧不见,手可以摸,奴婢拿了几块零头布来,都是上好的料子,花色也不一样,夫人摸摸看。”梅清说着,抬高了手。
上官雨卿皱了眉,却还是伸出了手,摸了摸梅清手中的几块料子,细摸之下,还是一块织金缎子更好,便道:“这块是什么样式的?”
“这是织金缎子,花样很是简单,作出来的衣裙也很大方,夫人是要这料子么?”梅清收了其他的布料,笑着起身说道。
“就这个吧。”上官雨卿将料子放下,深吸了口气,抬手掩唇,遮了疲惫。
要说梅清她们都是精明的主儿,现下不会看不出来,奈何二人却权当没瞧见一般。
梅清一边收拾着,一边道:“夫人真是好手感,这料子正是二爷让奴婢送来的呢,看来夫人与二爷也是心有灵犀啊。真是想让夫人看看,这二爷的眼光素来是极好的,这料子夫人若能看见,也定是喜欢的。”
听了这话,上官雨卿心下便有些不悦,皱着眉道:“莫说如今我瞧不见,就是我瞧得见,你又凭什么如此断言?”
梅清等人演的一手好戏,此刻她故作不解,道:“就凭着夫人只靠手摸,便摸到了那料子啊。”
上官雨卿闻言,冷笑了下,道:“我上官氏虽不如李家,可这料子好坏,还是能辩驳的,方才你给的几块布头,也只有那料子好一些,其他的几块摸着都一般,只要是个有辩驳能力的人,都不会选错,照你如此说,那与你家二爷心有灵犀之人也不老少。”
说到最后,那话语之中竟带了几分酸味。梅清垂眸一笑,道:“夫人真是说笑了,这料子是刚出来的新品,还未流通呢,二爷说了,夫人也是大家闺秀,叫拿来试夫人一试的,奴婢们也总是挑些好的说,巴望着夫人与二爷感情和睦,免得二爷日日留宿书房,折腾我们这些丫头,夫人何必如此较真儿呢。”
这话一说,便好似还是上官雨卿不讲理了,她一手撑着额际,压低了声音反问道:“哦?这般说来,还是我较真了去?”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二爷一番好意,奴婢也是个嘴笨的,说的不好,夫人若不悦,还请怪责奴婢就好,可莫要误会了二爷去。”
这句话乍一听也就那样,奈何细细想着品着,怎么都不对味,偏偏还说不出什么来。
“是么。”最终,上官雨卿也只是干巴巴的说了那么两个字。
梅清又从旁边拿了软尺,上前道:“奴婢斗胆,请夫人起身,这需要量下夫人的尺寸。”
上官雨卿点了点头,起身,按照梅清的话,伸出了双臂,梅清一点一点的给她量着,又一点点的记着。
速度极慢,上官雨卿手抬酸了还未见她道一句好,这心下疑惑刚起,还未开口,便听了梅清道:“夫人暂且忍忍,奴婢第一次做这个,怕是做不大好,速度慢了些。”
“罢了罢了,这衣裳不做也罢。”上官雨卿本就疲惫,此刻越发没了耐性,一把推开了梅清,又在一旁坐下了。
梅清在一旁急得团团转,火急火燎的道:“夫人可莫要为难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啊,夫人可怜可怜我们吧。”
梅清这般可怜的说着,上官雨卿却没了可怜的心思,依旧在一旁坐着不语,屋中一下子陷入了两厢僵持的境地。
“哟,这是怎么了?梅清又在欺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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