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简直是在做梦,知秋自语道。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欢迎你到尼泊尔来。”飞行员大声说道,声音压住了身后这架飞机雾气燃料引擎的轰鸣。
知秋看了看表,早晨,七点零七分。
“你正好过了六个时区。”飞行员道。“现在是当地时间下午一点多一点儿。”
知秋调整了时间。
“你感觉如何啊?”
知秋揉了揉腹部道:“像是吃了泡沫塑料似的。”
飞行员点头道:“那是高空病。我们刚才是在二万米的高空,在那个高度,你的体重比平时轻了百分之三十。幸亏我们是短距离飞行,要是飞往其他地方,我们就得一直升到最高处三万米的高空,那你的五内可就要翻江倒海了。”
知秋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暗自庆幸。细想起来,知秋这次乘坐飞机与普通飞机也没什么大的区别。除了在起飞时那强劲的加速度以外,这架飞机在其他方面给人的感觉与普通飞机都一般无二一偶尔有轻微的气旋,还有攀升时的几次气压,全然感觉不出它是以可以令人昏阙的十五马赫的时速在高空中呼啸而过的。
几个技师动作麻利地跑上接到,一起迎向这家飞机。飞行员陪伴着知秋来到控制塔旁边的停车场里,这里停放着一辆黑色奥迪轿车。不一会儿,他们已经疾速行驶在穿越谷地的柏油路上。远处,一群杂乱的建筑已经依稀可辨。外面,青草覆盖的旷野变得模糊起来。
飞行员已经把车开到了时速一百七十公里,知秋不敢相信地看着车上的时速表。这个家伙这么玩命地开到底是为哪般?
“离实验中心还有五公里。”飞行员说。“我要在两分钟之内把你送到那里。”
知秋徒劳地寻找着安全带。为什么不给三分钟的时间,让我们都活着到那儿呢?
汽车在飞驰。
“喜欢布莱曼吗?”飞行员把一张cd放进播放器,问道。
一个女人开始唱了起来:“……”
这到底什么情况?知秋漫不经心地想。
“我们这里就像个小城市。”飞行员的话把知秋从遐想中拉了回来。“可不光是个实验中心。这里有超市,有医院,甚至还有电影院。”知秋木然地点了点头,一边看着前面拔地而起、延绵不断的楼群。
“说实在的”飞行员又说道“我们这里有地球上最大的机器。
“真的?”知秋仔细端详着外面的一切。
“你从外表是看不到这台机器的。,…飞行员笑道。“这台机器埋在六层楼深的地下。”知秋已无暇细问。飞行员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来了个急刹车,轿车向前滑动着,一下子停在了一个混凝土的岗亭的外面。
知秋看了看前面的指示牌:入境检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到了什么地方,突然感到一阵惶恐。“天啊,我没带护照!”“用不着护照。”飞行员给他吃了颗定心丸。“我们和尼泊尔政府有长期协议。”
飞行员舀出一个证件交给了守卫,知秋坐在那里目瞪口呆地看着。
守卫把证件在电子仪器上刷了一下,仪器亮起了鸀灯。
“客人姓名?”
“知秋。”飞行员回答道。
“谁的客人?”
“主任的。”
守卫皱了皱眉。他转过身查对了一下计算机输出的文件,和计算机显示器上的数据又核对了一遍,然后转向窗口:“祝你在这里呆得愉快,知秋。”
轿车像离弦的箭一般又冲了出去,风驰电掣,一眨眼就开出了两百米,来到主楼的入口处。眼前赫然耸立着一座玻璃钢筋结构的超现代的矩形建筑。知秋对这座建筑的透明设计感到很惊奇,他对建筑学一向情有独钟。
“玻璃寺庙。”飞行员在一旁告诉他。
“是座寺庙?”
“嗨,不是。我们这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寺庙。物理学就是这儿的全部宗教。
在这里你可以随便说佛祖的坏话,就是不能对基本粒子稍有不敬。”飞行员把车掉了个头,在玻璃建筑前停了下来,知秋有些茫然弟坐在那里。基本粒子是怎么回事儿?竟然没有边境管制?十五马赫喷气式飞机又是怎么回事儿?这些家伙到底是些什么人?大楼前面的大理石碑刻给了他〖答〗案:研究所。
“研究所?”知秋问道。
飞行员没有回答他,他向前倾着身子,正忙着调试轿车上的的cd播放器。“你到地方了,主任会在入口处等你。”
知秋注意到入口处有个人坐在轮椅上正驱着轮椅朝他们过来。那人看上去六十岁出头,满脸憔悴头顶光秃,下颖僵硬呆板,外罩一件白色的实验服,穿着白鞋的双脚搁在轮椅的脚垫上。还隔着一段距离,你就能感觉到他双目的呆滞一像两颗灰色的石子。
“就是他?”知秋问。
飞行员抬起头看了看道:“好了,我得走了。”他转过头给了知秋一个坏笑。“说曹操,曹操就到。”
知秋实在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他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轮椅里的人加速迎向知秋,他伸出冷冰冰的手道:“是知秋吗?”我们在电话里交谈过。我叫陈洛宇。
陈洛宇,研究所的总指挥,人们背后都管他叫“皇帝”这倒不是出于尊敬,而是出于对这个坐在轮椅宝座上统治着这个地方的人物的惧怕。虽然没有几个人与他有私交,但他残疾的可怕故事在研究所却是无人不晓,倒也没有什么人指责他的尖酸刻薄,或是他献身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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