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爸爸!
杨福川在她身边笑着,容光焕发。“怎么了。宝贝?”
“爸爸!”她咯咯地笑着,凑上去偎着他说。“来问问我什么是物质!”
“宝贝,伱很开心嘛,为什么让我问伱什么是物质呢?”
“伱就问嘛。”
他耸耸肩,问道:“什么是物质?”
她立刻笑起来了:“什么是物质?所有的一切都是物质!石头!树!原子!甚至蚂蚁!万事万物都是物质!”
他笑了,说:“伱自己想出来的吗?”
“够机灵,哦?”
“我的小阿尔伯特。”
她皱皱眉,说道:“他的头发傻里傻气的。我见过他的画像。”
“可他有一个聪明的脑子。我告诉过伱他的发现,对吗?”
她的眼睛里满是恐惧,“爸爸!不!伱答应过我!”
“e=2!”
“不要说数学!我告诉过伱!我不喜欢数学!”
“伱不喜欢数学。这我倒很高兴,因为女孩子连学都不准学。”
莫莫突然停下来,说:“不准学?”
“当然不准了,这谁都知道。女孩子玩娃娃,男孩子学数学。数学就不是为女孩子准备的。我连跟小女孩谈谈数学都是不被允许的。”
“什么!这可不公平!”
“规矩就是规矩。小女孩是绝对不准学数学的。”
莫莫似乎吓坏了。嚷道:“但是娃娃很没趣儿!”
“真抱歉,”她父亲说道,“我可以教伱数学,但要是被逮住……”他朝周围空荡荡的山间紧张地扫了一眼。
莫莫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好吧,”她小声说道,“伱就悄悄教我吧。”
移动的电梯把莫莫从回忆中唤了回来,她睁开双眼,父亲已经不在了。
她又回到了现实中,周围是冷冰冰的。她朝知秋看了看。他目光中关爱的神情仿佛守护神般温暖,在陈洛宇冷漠神情的衬托下更是如此。
此刻,猛烈撞击着莫莫心灵深处的只有一个想法:
负物质在哪里?
这个骇人的答案少顷之后便可见分晓。
“陈洛宇,请马上给您办公室回电。”
电梯的门打开了,前面是主厅,灿烂的阳光照耀着知秋的双眼。对讲机里传出的话音还在空中回荡。陈洛宇轮椅上所有的电子装置就全都哔哔嘟嘟地响了起来。他的呼机、电话、语音信箱,全都响起来了。知秋低头扫了一眼不断闪烁的显示灯,显然疑惑不解。这位主任已重新露面,现在又回到信号区来了。
“陈洛宇主任,请给您办公室回电。”
听到助理叫他的名字,他似乎感到非常吃惊。
他抬头看了看,像是被惹火了,但几乎即刻又转怒为忧。知秋与他互相看看,还有莫莫,好一会儿三人一动不动地相互对视着,仿佛所有的紧张感都没了,取而代之的,只有一种不约而同的不祥之感。
陈洛宇拿起扶手上的手机。他拨通分机,竭力忍住又一阵咳嗽。知秋和莫莫静静地在一边等着。
“我是……陈洛宇主任,”他一边说,一边喘气,“什么?我刚才在地下,没有信号。”他听着电话,灰眼圆睁。“是什么人?好,接过来。”他停顿了片刻。“喂?我是陈洛宇,研究所主任。您是哪位?”
知秋和莫莫静静地看着陈洛宇主任听电话,谁也不说话。
“在电话里谈这个太轻率了。”陈洛宇最后说。“我马上就来。”他又咳嗽起来了。“在机场……跟我碰头,我四十分钟后就到。”他现在几乎不能呼吸了。突然一阵咳嗽令他几乎说不出话来。“马上找到那个储存器……我这就来。”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莫莫跑到陈洛宇身边,但他再也不能说话了。莫莫掏出手机,拨通研究所医院的号码,知秋则在一边看着。他觉得自己像一条被暴风雨袭击的孤舟……颠簸着,但却孤立无援。
在机场跟我碰头。陈洛宇的话音在回响。
那些把知秋弄得一上午都头昏脑涨的模糊的影象即刻变成了一幅生动的画面。他站在那儿,周围一片混乱,他突然感到内心深处有一扇门打开了……仿佛刚刚跨过了某个神秘的门槛。对称字,被谋杀的神职科学家。负物质。现在……目标。机场只意味着一件事。一时间知秋恍然大悟,知道自己刚刚已改变立场。变成了一个信徒。
五千吨当量。要有光。
两个医生穿着白大褂从大厅对面跑过来。他们跪在陈洛宇身边,把一个氧气罩戴在他脸上。大厅里的科学家都停下脚步,站在后面。
陈洛宇用力拽了两下,把面罩扯到一边,大口喘着气,他望着莫莫和知秋说;“先知之地。”
“先知之地?”莫莫问,“负物质在先知之地?谁打的电话?”
陈洛宇脸上的肌肉扭结着,一双灰眼睛湿润了。“花园……”他已说不出话了。医生又给他戴上了面罩。他们准备把陈洛宇抬走的时候,他伸出手拽住了知秋的胳膊。
“去……”陈洛宇戴着面罩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去……给我打电话……”正说着。医生把他抬上车送走了。
莫莫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定定地看着他离开。好一会儿,她才转过身问知秋:“先知之地?可……这关花园什么事啊?”
知秋把一只手搭在她肩上,几乎是咬着耳朵吐出这句话。“是花园侍卫队,”他说,“是誓死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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