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紫菀真得生气了。我们站在一个远离人群的花坛边,我看到她脸色惨白,眼圈都红了,身体好像也在簌簌发抖,就像在寒风中挣扎的枯枝。
我被吓住了,愈发地手足无措。
“你太过分了!”她指着我,“你知道不知道这是变相的?你不行就不要去,没有人求着你去。”
她的确是愤怒了,不像是假装的。
我记得那天她说了很多谴责我的话,有些甚至很难听,但我不怪她,我只是很羞愧。
我觉得很没有面子,但我不生她的气。
也许,在摩天轮里的时候,她掩饰的越从容,她现在的的愤怒就有多猛烈。
也许,在摩天轮里,面对着一个恐高症患者,她内心的恐惧,远远多于我对高空的恐惧。
我无话可说,看着她的眼泪从眼眶里流了出来,看着她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我内心是如此地不安。
“还假惺惺的,我快乐不快乐管你什么事?你是我什么人?”她把手放下,一脸的泪痕,怒气冲冲地盯着我。
“对不起。”我知道这事情做得不妥,也很丢脸,她生气是应该的,但不知道这么安慰她,自己也越发地感到不自在。
我眼睛的余光环顾四周,看到远处有几个人好似朝这里张望,我的羞耻感更加的沉重起来。
“滚!”她见我不做声,低声吼道,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转过身,自己一个人向前走去。
我想拉住她,我想跟在她后面。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敢。我担心我进一步的举动,会引起她更大的怒火。我就这样看着她一步步地走远,看着她的步履逐渐慢下来,看着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小腹,看到她停下脚步,吃力地在路边的台阶上坐下来。
我终于冲了上去,弯下腰,抓住她一只肩膀,“你怎么了?我送你去医院。”
“滚!”她仍然瞪着我,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你这个骗子,把你的狗爪子拿开。”
罢了,罢了,我当时心里想,这次我的漏子可算是捅大了,如果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是承担不起了。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做事瞻前顾后,犹豫不决,但倘若是被逼到了墙角,退回可退的时候,反而比以前会更加坚定。
更何况,此事因我而起,我不能逃避自己的责任,一走了之。而且,她如此的痛苦和虚弱,无论她愿意不愿意,都需要一个人来保护她,而那个时候,最合适的人自然就是我。
拒绝也罢,反对也罢,我好像找到了我存在的意义。
在我喜欢的人,在我珍惜的人面前,我有了一种被需要的感觉.
所以,那个时候,我松开她的胳膊,却没有避开她的目光,反而迎了上去,用尽可能平静,但不容反驳的声音告诉她。“你给我听好了,紫菀,此事是因为我而起,所以我绝对会保证你的安危。现在,或者我给你朋友打电话,或者我送你去医院,或者我把你送到你朋友那边去,反正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的意思够清楚吧?”
“要你管!”也许我的脸色和态度转变的太突然,也许我当时的样子很可怕,她明显地愣了一下子,她仍然固执地拒绝了我,但声音明显弱了很多。
“我数到十,如果你还没有决定,那就由我来决定。”我斩钉截铁地说道。
“要你管,你是个骗子,你再敢动我一下,我就报警,我就喊人了。”
“一,二,三……”
“你附近有药店不,我在这里等你,你去给我买点止疼药就好,阿司匹林就可以。”等我数到九的时候,她终于让步了。
我长舒了一口气。
其实如果说到十的时候,她还是固执己见,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内心里其实并不如我嘴巴上那么坚强。
“我对附近不熟悉,”我环顾了四周,摇摇头,也缓和了语气,“而且我也不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事情毕竟是我引起的。”
“和你没有什么关系,我只是老毛病犯了。”她低声说,把脸侧到一边,“我已经感觉好多了,你先走吧,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不行,”我告诉她,“我不能留下你一个人,我还建议你去医院,是不是阑尾炎?拖久了会有麻烦的。”
我看到她双手捂在小腹上,又要止疼药,相当然地认为是阑尾炎。我不记得谁曾经和我提过,压力过大也有可能诱发,而刚才的观景轮经历,有可能造成她精神高度的紧张。
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能撒手不管。
“要你管!”她依然说。
我站起身来,四处张望,远处一辆出租车出现在视野里,我向那出租车招手。
“你要干什么?”我听到紫菀在旁边紧张地抗议。
“既然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也没有必要再听你的了。”我没有看她,我担心我自己会动摇,“我家里有各种常用药物,都是从中国带来的,但到我家估计要二十分钟。我们坐出租车走,半路上如果发现有药店,我就下车买药。如果你坚持不住,我们就直接去医院。”
“你又要我,你这个骗子。”她低声地抗议着,但明显已经底气不足。
出租车在我们旁边停了下来,我搀着她的胳膊,扶她起来,在上车之前,低声告诉她,“就吧,我也不堵住你的嘴。如果你不放心,你随时可以告诉出租车司机,让他载我们去警察局。新加坡对女性的保护很严格的,不需要说我你,只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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