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瑶，好了，别闹脾气了，周老爷还等着呢，回房吧。”孙妈妈好言相劝。
“我没有想过跟你比，也没有想过跟你争。误穿了你的纱衣，我跟你说声抱歉。”我淡淡地说。我真的不想惹事，大家共同沦落于风尘，有什么必要争得你死我活。
“哼。”她闷哼一声，离开了房间，小翠和孙妈妈呆呆地站在一边，他们没有想到我会示弱吧，或许她们本来准备收拾一场两个女人大战的残局。
“小翠，去催催厨房。”
“是。”小翠应道。
“来，坐。”孙妈妈拉着我坐到了桌边。
“嗯。”
“没事吧？”孙妈妈仍是拉着我的手。
“没什么，只是我才来没几天就损坏了你的两件衣裳，还给你惹了这么多麻烦，倒真过意不去。”我勉强一笑。
“这值什么，傻孩子，发生了什么事，跟孙妈妈说说。”
“没什么，孙妈妈。”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说。
“那孙妈妈给你讲个故事吧。”
很久以前，有一个女子出生在书香门第，家里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衣食无忧。她的生活本来也就应该像一般的小姐那样等着父母给她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嫁过去，儿孙成群，顺顺当当地过一辈子。可是，命运弄人。一天，下着好大好大的雨，一个穷书生晕倒在她家门口，她的爹好心收留了他，还为他延医看病。无意中，女子和男子在花园邂逅，就那一刻，女子爱上了男子。当诗歌传情渐渐频繁，他的病也已痊愈，他必须离开了。女子也下定了决心要跟他在一起，哪怕以后的日子只是粗茶淡饭，她也甘之如饴。于是，他们定好了日子时间一起离开。
“孙妈妈，饭好了。”小翠的到来打断了孙妈妈的故事。小翠的身后跟着两个小丫头，麻利地放好了餐碟和饭菜。
“你们先下去吧。”孙妈妈开口，“芊芊，吃饭吧。”
“为什么，女子不征求父母的同意？”我急于想知道故事的进展，虽然那已经过去。
“同意？怎么可能。那时候，女子的父母早已帮她定了一门亲事，对方是土财主的独生子，家境富裕，她父母又怎么可能答应她嫁给一个穷小子。”孙妈妈无奈地笑笑。
“那后来？”我急忙问道。
“后来，女子和书生一起私奔，来到了京都。书生要应考，可是吃、穿、住、行，样样都要钱，女子的首饰很快典当得一干二净。书生又手无缚鸡之力，诗词可不能当饭吃。不过，那段日子还是挺甜蜜的，虽然生计艰难。女子在家缝缝补补，书生出去卖个字画。晚上回来，运气好的话能带回个烧饼，运气差点就得挨饿。那些日子天蒙蒙亮女子都会去挑满满一缸的水，饿了，就喝水，勒紧裤腰带。起先，他们还租赁了一间破房子，后来连那点钱也拿不出，只好栖身于破庙中。晚上多冷啊，可是女子依偎着书生，却是那么的温暖，女子从来都没有后悔当初的决定。每晚饿醒或是冻醒，只要看到书生在她身边，她就会很安心地继续睡。”孙妈妈说到这喝了一杯酒，眼圈已经红了，“女子真的没想到，没想到，书生竟然会把她卖给了人贩子，爱情在柴米油盐的现实生活面前这么不堪一击。人贩子又辗转把女子卖到了这天香阁。女子靠着以前在家当小姐学的那些技艺和本身就有的姿色，很快就成了红牌。达官贵人都来奉承女子，可是从来没有一个说要娶她。其实女子攒了很多钱，足够为自己赎身，可是出去了女子又能去哪？
于是，天香阁成了女子的家，后来，后来她就接手天香阁，成了妈妈。其实，她的境遇还算好的，当初跟她一起的那些花魁有的嫁了混账丈夫，被骗光钱，乞讨为生，挨饿受冻的；也有赎了自己被抛弃的；还有当人贩子的……风尘女子，又有几个会有好结果，可以好好的从良，找一个真正爱自己的，难。
“那，那个书生，女子的父母怎么样了？”我问道。
“哎。”孙妈妈又喝了一口酒，“那书生考了几次没考中，饿死在了天香阁门口，女子的父母。”说到这，两行浊泪纵横在她脸上，“不说了。”
“孙妈妈，你别难过了。我想，那书生终究还是爱过那女子，所以才会临死来天香阁，或许就是想看女子一眼，父母终归是父母，他们终究会原谅女子。”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曾经爱过，也就够了。饭菜凉了，可以重温，可是心凉了就再也暖不了了。”孙妈妈仍是一个劲地在喝酒，“芊芊，趁饭菜还没凉，吃饭吧。”
“嗯，我们一起吃吧。”我心不在焉地夹着菜，却怎么都无法放入口，索性自斟自饮。
“公孙公子是个好人，他跟我讲过要为你赎身，会娶你，我看得出来他对你是认真的，我相信他会给你幸福。妈妈我在这风月场所待了这么久，看人可是很准的。”孙妈妈说道。
“可是他已经有家室，更何况，我不知道，不知道自己是否爱他。”我感觉脸庞微微发热。
“爱情，爱情也需要吃喝拉撒，爱情值几个破钱。”孙妈妈已有了醉意。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要怎么办？我会是下一个孙妈妈吗，还是我的晚景会更凄凉呢？我拿起酒壶径直往喉内灌酒，一醉解千愁，那就让我痛快地醉一醉吧。眼前一黑，只恍惚听到孙妈妈说梦瑶也喜欢他，怪不得······我醉入睡眠。
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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