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昆明火车站了……岁月是个多么神奇的东西,只是五个月而已,便已经丝毫看不出当时恐怖袭击时的痕迹了。
我把包里那束风干了的白菊花拿出来,在人少的地方走了一圈,然后,把它放进了垃圾桶里。
霍明远……我要去看苏晴了,你在那个地方,还好吗?
出火车站的时候,太阳刚好当头照,好在昆明地势高,倒也没有热得受不了。
我拖着行李,呼吸着清新的空气,顿时有一种出逃的错觉。这也算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一个人出这么远的门了……
我吃了晕车药,到洗手间在自己的肚脐上贴好了姜片,从包里拿出小镜子,对着自己努力笑了笑,然后到汽车站买了一趟最邻近的车次。照苏晴的说法,这趟车只能开到县城,到了县城还要转车到镇里,然后再搭个车去找她所在的那个小村庄。
苏晴说,虽然这边偏僻,但是由于老师太少,只要提到“苏老师”,父老乡亲们都知道,所以并不难找。我想,苏晴果真还是原来的那个苏晴,连这个谦虚的习惯都一直保持没变。话说得如此委婉,其实真相就是——我的苏晴大美人,她在当地是个名人。
半个小时之后,我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里,坐上了大巴。我找了一个比较靠前的位置,把窗户打开之后,就塞上耳机开始闭目养神。
大概过了十分钟吧,车开始行使了。或许是因为还在市区的原因,这里的路况并不比a市的差,依着我在林溪的逼迫下所进行的“魔鬼训练”,应付这样的情况简直是不在话下。我听着耳机里传来的舒缓音乐,心情舒畅得不得了。
只是,有句话说得对啊,“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我心里的那个小人还没能嘚瑟上一个小时,恶心晕眩的感觉便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我在心里默念了数遍“程氏独门静心诀”,却还是难受得要死。
林溪这个乌鸦嘴,看来我真要在路上历经九九八十一难,不死也要丢半条命了……
我从包里拿出一颗乌梅,试图压制住自己那强烈的呕吐感。却只是徒劳。
桔皮、姜块、晕车药……当所有的准备都被崎岖不平的路与颠簸的车给打得落花流水的时候,我终于忍受不了,伸手到包里去拿我的最后法宝——塑料袋。
来不及道谢,我一把抓起那个塑料袋,便呕吐不止。
末了,在那只手递过水来的时候,我终于得以说了声,“谢谢。”
然后抬眼看他,正想说一声,“我这里有水。”却在抬头的瞬间哑口无言。
“不漱一下口吗?”
这个声音……完了完了,我一定是坐车坐傻了,出现幻觉便罢了,竟然还幻听了。这个人……这个人怎么这么像林溪?!
像是受到了蛊惑,我接过他手中的水,漱了漱口,把脸转向窗外,葱绿的是树,陡峭的是山,那轮圆圆的太阳依旧很刺眼。我的旁边,坐着一个好心的路人甲,路人甲不可能姓林,更不可能是林溪。
微风拂过,我稍微缕了缕自己的思绪,总算感觉清醒了些。把陌生人认成林溪是我自己的错,接受陌生人的帮助却将人家晾在一边,更是我的错。程一一,你坐个车,智商、情商都开始负增长了呀!
我用空着的右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就准备转过身来向旁边这个好人好好致谢。
却感觉有人在扯我左手中的袋子。
我循着自己的手臂看去,便看到了那双修长的手,然后,身后传来了他的声音,“松手,我去把它扔了。”
我身子一僵,乖乖地松了手。
是林溪,真的是林溪。
都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我在异地遇到了一个老乡,这个老乡就住在我家楼下,从小伴我一起长大。
我看着他走到前面把袋子扔进了垃圾桶里,又看着他满脸寒霜地向我走来。终于忍不住往窗边缩了缩身子,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林溪眼皮一挑,斜斜地扫了我一眼,开口的时候语气甚是不屑,“程叔叔不放心你,派我来护花呗!”
我一听到“护花”,心里着实是欢喜得很,正不自觉地在脸上漾出一个笑来,就听他语势骤转,声色俱厉起来,“程一一你真是一天比一天出息了啊,这长路漫漫、穷乡僻壤的,你就不怕被人卖了?!”
于是我那投石入水般激起的笑意立马如刚刚生起的火苗一般被熄得彻底,下意识地想为自己辩解,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只好小声嘟囔了一句,“这不是有你吗……”
然后我就看到林溪的脸霎时变成了一张调色板。
他的眉头拧作一团,眼神火热得似要喷出火来。我知道他是气急了,正想说些什么平息一下他的怒火,胃里却一阵翻腾,又忍不住想要呕出来。
于是他又递过来一个袋子……
似乎是看我实在难受得紧,他再没有凶我,也没有逼我说什么。他甚至动用了他的美人计,向司机师傅乃至车里所有的人讨了一个赏赐——停车,带我下去吹会儿风。
再上车的时候,我已经吐得四肢酸软无力。林溪依旧不改其毒舌的本性,在我如此奄奄一息的时刻,还不忘嘲讽我,“你当初创的那些程氏独门疗法呢?怎么不用上?!”
我掀起眼皮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很不情愿地说了句,“失灵了。”
不知道是我这泫然欲泣中又带着些要死不死的独特神情感染了他,还是我那句有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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