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还没来得及将我彻底治愈,我便从妈妈口中得到了一个消息,说是林溪被公司派往了美国的分部,没有个一年半载是不会回来了。妈妈还说,听林溪的意思,他有意在美国定居。
我不知道该对此事作何种反应,这个林溪不像我记忆中的林溪,我们本就早已毫无任何关系。
况且他本来就打算与小曼姐双宿双飞,多我一个、少我一个对他来说也都不算什么。
而我,少了他,应该也一样能够独自过活。
这些日子,我一直躲避着林溪。除了前几天去给他送还那条他系在我脖子上的项链,我再也没有见过他,或者说,有时候偶尔遇到,也只是视而不见了……
而那一次,我去还项链的那一次……那次的经历实在太鬼畜,我再也不想忆起。
林溪带着他惯有的那种吊儿郎当的表情,握着我的手对我说,“来吧,一一,既然你爱的是我,受这么点委屈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说,“如果,你真的不愿意跟着我受委屈,那就回去找徐阳吧!虽然我觉得,与他相比,我能把你照顾得更好,但既然你不愿意,不如找他去吧!”
那日我气得浑身发抖,被他紧握着的手攥得紧紧的,指甲嵌进掌心,滴出血来。
他把我当什么?又把徐阳当什么?
那日我挣扎了许久,终于挣脱了他的束缚。却在扬起手来欲要打他的那一瞬,突然冷笑一声,收了手。
我说,“林溪,到此为止吧!你我桥归桥,路归路,从此恩断义绝。”
我以为我跋山涉水,终于找到了属于我的林间小溪,却原来不是。
林溪从一只美丽的妖孽,神不知鬼不觉地蜕变成了一个恶魔。
那么,就让他祸害别人去吧!
林溪去美国之后,我更加努力地经营我的生活,我去花卉市场买了好几盆花回来,摆在阳台上,又买了两只会唱歌的鸟,挂在花架旁。
在手工店里尝试什么新工艺的时候,不论做的是什么,是好还是坏,第一件作品都会被我给扔进垃圾桶里。
我依旧每天早上准时出门跑步,独自一人,在或是浑浊或是清新的空气里拼命地呼吸。我也开始在妈妈的指导下摸索一些厨艺,只是那道我最拿手的梅菜扣肉,却如石沉大海般,再没了登台露面的机会。
我自然没有听林溪的话,回去找徐阳。我们都已几经践踏,再也受不了这样的羞辱。
那个阳光一样美好的男人,就让他依旧阳光下去。
而我这个“山一程,水一程”的程一一,就让我在这两程山水里,继续我的茕茕孑立、鸡毛蒜皮。
我不知道林溪是怎样跟林叔叔和陈阿姨说的我们的事情,但是,我与林溪闹崩之后不久,我便清楚地感觉到,陈阿姨看我的眼光,与以前相比,是大不相同了。那种打心底里的熟络与爱怜,不知不觉已销声匿迹,与我说话时,那种泰山崩于前也依旧兴高采烈的神采,全都消失不见了。
她看我的眼神里,总带着一种悲天悯人般的哀戚。我猜测,也许她是知道林溪对我做的一切,觉得对不起我吧!虽然事实上,她完全不必如此,我与林溪之间的风风雨雨,都是我们自己的事情,是好是坏,我们自己承担,犯不着让他们心生愧疚。
不过,也可能是我想多了。
无论如何,自我与林溪绝交之后,我与陈阿姨他们也基本上断了联系。林溪不在家的时候,陈阿姨也再没提过让我有空常到她家玩玩,偶尔相遇时,也不过几句寒暄,便再也没了下文。
好在,我爸妈对此事毫不知情,与林溪一家,依旧如以往一般相交甚密。
唐糖知道了这一连串带着些黑色幽默味道的滑稽事情之后,对着我好一阵的感叹唏嘘。先是叹了一声我的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后是叹了一下她自己识人眼光的巨大问题,最后花了很长的篇幅把林溪从里到外、从头到脚给臭骂了一顿。
也许她真的没有意识到,在这个世界上,我最不想听到的两个字,就是“林溪”,我不想知道有关他的任何消息,哪怕是与我同仇敌忾,将他的短处一一细数干净,也不会让我产生丝毫的愉悦心情。
我知道,唐糖把他骂得狗血喷头,是为了平息我心头的怒火。可是她不知道,我对林溪,早已没有任何情绪。有关他的一切,无论是大是小、是好是坏,都与我没有丝毫的关系。
我是天真任性、没心没肺又有些无法无天的程一一,我要做回这个快快乐乐的程一一。那些已经成了回忆的幸福,不如不去回忆,而那些令人痛苦的经历,不如就让它们成为过去。
为了治疗我的情伤,唐糖很是仗义地邀请我作陪,去她的相亲现场。她最终还是屈从于父母的胁迫,走上了相亲这条路。
也许这就是主动与被动的不同。想我当初去相亲时,花了一个早晨的时间来给装扮自己,给自己化上最为精致的妆容,穿上漂亮却磨脚的高跟鞋,只为了给对方一个不错的第一印象。而唐糖,她倒也是花了些时间来装扮自己,却是拿着浮夸的口红和眼影,把自己画得像是一个小丑。
当时我眼睁睁地看着她把自己化成这副鬼样子,颇有些瞠目结舌。可她说,她不要通过这样不靠谱的方式,来决定自己的婚姻大事。
唐糖说,如果可以,一定要嫁给爱情,不行的话,退而求其次,要嫁给爱自己的人。如果,两者都不行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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