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步的距离转瞬既至,在家丁护院门还在犹疑的当口儿,程丘已经领着十多号人冲了过来。
十步、五步、三步!
两者相距越来越近,可从未用过竹枪的家丁们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发力。
乱军来了?这可怎么办?
恰在这时,暗营的暗卫统领陡然发出一声暴喝:“刺!”
不知所措的家丁闻言一哆嗦,下意识地把竹枪往前一桶。
只听得“噗哧”“噗哧”,一阵惨叫声响起。
刚才还冲得欢快的乱卒很快就被刺的血水横流。
若不是程丘躲的飞快,他差点也被开膛破了肚。
四下里,到处都是歇斯底里的惨叫声。
怎么会这样?那该死的竹子怎么会有如此的威力?程丘有一种噩梦未醒的感觉。
“收”,暗卫头领又是一声暴喝。
这下子,完全尝到甜头的家丁们收的飞快,适才那番刺杀,战果辉煌,连他们自己都有些不敢想象。
区区一杆竹子,竟然真的能克敌制胜。
这王腾的麾下还有什么隐藏的杀手锏没有使出来?
不知不觉间,原本惶恐不安的家丁已经完全稳住了心弦,他们觉得乱军不再可怕。
对方也是血肉之躯,刺上去也会流血,会惨叫,会恐惧。
既然这样,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况且,身旁还有王腾的锐士在此。
区区乱军而已,何足道哉?
一击得手,家丁们完全找到了感觉,他们在暗卫头领的指挥下,收发自如,竟然死死地将乱军挡在了院落的中门之外。
“刺!收!”
暗营的暗卫这时候已经丢掉了弓箭,他们抽出利刃,立在家丁身旁,为他们查缺补漏。
乱军如海潮,一波一波地奔袭而来,可家丁暗卫们组成的战阵却好像坚不可摧的海堤,任你风大浪打,他依旧不动分毫。
接连冲了三次,乱卒全都无功而返。
在一次冲杀过程中,程丘受了重伤,他被暗卫头领一刀砍在了腰腹上,血流不止。
几名乱军想搀起程丘,却被他拒绝了,他只是瞪着无神的大眼,喃喃地说道:“完了,一切都完了,逃吧,让弟兄们逃的越远越好,千万不要回来,王腾不会放过你们的。”
冲杀到现在,乱卒早已经又累又乏,之所以坚持没有溃逃,凭借的不过是一股子血勇之气罢了。
现在,作为领军人物的程丘倒下了,乱卒哪里还有厮杀下去的勇气?
不远处,似乎传来了巡街的鸣锣声。
这时候再不逃,待会儿可就晚了。
乱卒们当机立断,他们疯狂地砸开大门,逃之夭夭了。
这一次,苗木风没有让麾下出手阻拦。
厮杀到现在,所有人都已经又累又乏,乱卒一走,家丁们都瘫倒在地,不愿动弹。
就连暗营的暗卫都有些乏力了,只是碍于面子,才堪堪站立不动罢了。
程丘没有走,他喘着粗气,血水流了一地,四处的喊杀声渐渐远去,他回顾了这几日来自己的所作所为。
从关闭城门与王腾作对的那一刻起,到今日里撺啜乱卒冲撞县衙,程丘可谓一错再错。
可世上根本就没有后悔药,错了,就要付出代价。
广灵军的援军很快到了,由于苗木风成功迟滞了乱卒的逃窜势头,除了三两个狡猾的漏网之鱼,绝大多数乱卒都被搜寻了出来。
当时,聚拢在县衙门外的乱卒、衙役足足有一千多人,只不过后来冲入县衙滋事的人数少了些,差不多在六百人上下。
按照王腾的吩咐,乱卒全都被枭首示众。
骚乱平息之后,王腾以平虏卫参将的名义与苗木风联名发布了一张告示。
告示当中向百姓告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并告诉大家,乱卒皆已授首,大家不必惊慌。
与此同时,一队队军卒在大街小巷内巡弋游走,他们当中有的人拿着响啰,锣响一下,他们就吼一嗓子:平安无事咯。
乐平城内的慌乱气息很快就一扫而空,有壮着胆子的乡民打开门窗,小心翼翼地走出家门。
街道上静悄悄的,没有乱卒肆虐的痕迹。
王腾果非常人,这么快就平息了躁乱。
只是,一个消息很快在城中传播开来:王腾将所有乱卒的头领都割了下来,挂到了乐平城的城墙上。
满满当当的六百多颗头颅占据了数十丈宽的墙头,看上去很是骇人。
王腾这是想做什么呢?
杀鸡儆猴?
乱卒是鸡的话,那么谁又是猴呢?
乐平城内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神池镇,原本打算浑水摸鱼,栽赃陷害的刘永贵眉头紧锁,他没想到,事情竟然演变成了这个方向。
本以为,凭借坚城驻守,守军应该足以支持小半个时辰了,
可没想到,程丘竟然那么快就败了。
由于错估了广灵军的实力,程丘非但没能看护好城门,反而为广灵军所趁,杀的大败亏输。
八百广灵军顺利入城,极短的时间内便平息了乱卒引发的骚乱。
一招输满盘皆输,原本刘永贵所做的布置在官军入城之后都失去了效用。
没了背后的仰仗,仅凭程丘自己,孤掌难鸣。
刘永贵在乐平城内发展了好几年的势力,被程丘朝夕之间挥霍的干干净净。
听到程丘的结局之后,刘永贵并没有表现的太过愤怒,如果他是程丘,也肯定会作出那火中取栗的事情。
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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