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字堂的孙葳是四位长老中最年轻的,亦是最沉不住气,听到若水的嘲讽当即横眉倒竖,“周长老面前,你休要放肆!”
“嗬,笑话,放肆的是你们几个吧。”若水将偃师门的四个长老挨个扫了一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背着国师大人和穹海勾结,可你们也不好好选个巴结的人物,偏偏挑只丧家犬,真够晦气的!”
玄字堂的长老杨宿仗着膀大腰圆的体型,往若水面前一站,跟座山似的压在他眼前,出口的却是文绉绉的书生腔调,“此言差矣,胜败乃常事,阁下又怎知现在的穹海之主,不会成为下一只丧家犬?”
地字堂的长老唐岘一向是个和事老,朝左右笑得一团和气,“选拔还没开始呢,你们倒先热闹起来了,赶着给这些小辈们暖场吗?”
若水冷笑着自顾自地坐下,杨宿端着儒生做派专心饮起茶来,孙葳则是诺诺点头,不敢应声。
一直没出声的周昌之朝孙葳扫了一眼,便吓得他浑身一个哆嗦,“孙葳,那个孩子,可处置好了?”
孙葳赶忙恭谨回道:“您放心,一切都弄妥当了。”说完,又偷偷抬眼瞄了瞄周昌之,见他依旧是一脸的高深莫测,心不由得又揪了起来。
好在周昌之没有让孙葳心焦太久,撩起衣袍坐下,看似随意却无处不透着威严,“选拔可以开始了。”
数十名参选的傀儡师尽数登场,朝高台上的长老们行礼后,便立即开始了捉对厮杀。其实真正抱着决心进天字堂的并不多,前来参赛的大多数傀儡师都只是为了能在极少出现的周昌之面前露个脸,若能得这位老者的一两句提点,起码抵得上自行修习十年的造诣。
傀儡交手传出的金属击打声在赛场上回荡,每个傀儡师都使出了浑身解数,可若水却是看得呵欠连连。
“所谓天字堂的门人选拔也不过如此嘛,”若水毫不在意身边坐着的孙葳,“那最末等的黄字堂,大概都是一群□□之辈吧。”
孙葳狠狠瞪着若水,几乎是咬着牙蹦出的字眼,“你莫要欺人太甚!”
“哦?我欺人太甚?”若水用食指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我怎么记得,昨日孙长老信誓旦旦地保证,定能在天黑前拿到人。我可是在房里等了整整一夜,连个鬼影都没瞅见。你说,你们黄字堂是不是□□的?”
孙葳气得整个身子都在抖,但知道是自己理亏,只能忍着怒意解释道:“山上所有地方都已找过,怕是人早已下山了。再说了,照顾那位夫人原就不在本门的职责内……”
“哟,孙长老好说辞啊,一两句话就把罪责全推给我了。”若水咧着大红唇,朝孙葳笑得有些狰狞,“别说你了,就算是你们四个加起来,在我眼里也不过是蝼蚁微尘。”
“你……”素来被奉承惯了的孙葳哪里受过这种气,差些就要指使身后的傀儡教训若水时,台下突然传来一片惊呼声,正是一个傀儡在两招内就将对手击成了粉碎。
坐在孙葳右侧的杨宿惊得直接站了起,“此傀儡的身法竟如此精妙,倒是颇有些司……”
唐岘摸着胡须用力咳了几声,将杨宿的话语掐断,慢吞吞地说道:“并非出自我地字堂,难不成竟是黄字堂的?”
被其他三位长老齐齐注视的孙葳,紧张地连嘴角也抽不动了,“堂内门人众多,容、容我仔细,仔细辨认辨认。”
孙葳也顾不得与若水的口舌之战,眯着眼打量着那个因出手狠戾,被其他人一齐围攻的傀儡师。是个约莫三十出头的男子,身形瘦弱单薄,眉眼倒是有些熟悉,却不知怎的始终想不起名字。
“怎么,也不是你堂里的人?”若水懒懒地窝在椅子里,幸灾乐祸道:“嗬,那还真是活见了鬼。一个连傀儡师都不是的人,却能打败所有要参选天字堂的傀儡师。唉,不晓得国师大人若是知道了,是会夸你们,还是骂你们。”
除了周昌之,其他三位长老的脸色皆不好看,尤其是孙葳简直黑沉如锅底。
当那个被所有人注视的傀儡师从容不迫地指挥着傀儡,将上前围攻自己的逐一击倒,成了场上唯一完好无伤稳稳站着的胜者时,一直没做声的周昌之突然开口,目光紧紧盯着场上那个傀儡师身边的傀儡,“那个傀儡,有问题。”
就在他人都顺着周昌之的话语,准备看向那个傀儡时,孙葳猛地一拍巴掌,指着那个傀儡师大喊:“司徒庭,那人是司徒庭!”
说完,不仅旁人都愣住了,连孙葳也被自己脱口而出的名字惊得再也说不出话。
“孙葳,这就是你所指的将死之人?!”
听到杨宿的怒声质问,孙葳根本答不上话来,呆呆地看着朝高台的方向,缓缓抬起脸的司徒庭,“他的确、的确是个病得快要死的瘸子呀……”
“连个残废都能获胜,你们偃师门当真是藏龙卧虎啊。”若水看好戏般地抱着双臂,瞅着或惊或疑或惧的三人,最后才将目光看向真正的裁决者。
周昌之凝视着场上的胜者,脸上的白须颤了颤,声音依旧是不怒自威,“来人,带这个傀儡师和傀儡上台。”
就在全场皆为这个眼生的傀儡师拔得头筹而欢呼,纷纷交头接耳猜测他的身份来历时,阿漓猛地认出那个获胜者的傀儡就是司徒井藏在地下洞中,能自己说话行动的那个女傀儡。虽然她在脸上涂抹了油彩,衣物发饰也变了,但那双变不了的碧色瞳孔,仍是让阿漓一眼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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